“奴婢携夫君过来拜谢夫人。”
看信封上的字迹,宋絮晚就知道是谁写的,那人竟然绕了这个一个大弯子,她拍拍信随意道:“星临还在国子监,等他回来才能回信,罢了,反正都是小孩子家家闲话,先不管了。”
解释了信是给星临的之后,宋絮晚才看向施明:“你们成亲也有几日了,以后是想在庄子上,还是到铺子里?”
施明紧张的自从进门就低着头,现在更是紧张的舌头打结,半天才道:“听夫人吩咐。”
白芷扯了一下施明的袖子,示意他不要怕,她抬头笑道:“他只会种庄稼,但是为人勤恳好学,我们夫妻商量了,要不先进铺子学着,以后看什么能对夫人有用,我们就做什么。”
宋絮晚含笑点头,早就答应白芷让他们夫妻去帮着管理铺子,现在确实要一点点学起来。
“先去玲珑阁,学学怎么看账本。”
送走了白芷,宋絮晚才打开那封信,信里除了刻骨的思念,便是让宋絮晚暂且等待一段时间,季墨阳说他一定解决掉闵绒雪,以后再不会有人阻止他们。
他一定会科举高中,为宋絮晚遮风挡雨,不再像现在般风雨飘零。
感情真挚,言辞恳切,说的宋絮晚眼眶都有些湿润,一时间又动了恻隐之心。
她和闵绒絮雪,此刻又像是都举着弓箭,瞄准了对方的软肋,单看谁先下得去狠手,可是事情走到如今这个地界,她再有什么心软之举,还有回头的余地吗?
如果真的有了孩子的话,她岂不是又增加一个软肋?
没有人帮她,她只能靠自己,她故意摔倒,故意蹦跳,甚至还在床上偷偷打自己的肚子,可惜身子没有任何反应,只换来身边更紧密的伺候。
甚至有一次,她偷偷跟孟姑姑说:“姑姑,不是我不要这个孩子,实在是他生父不详,我同时有好几个情夫……”
她哭了一阵,求着孟姑姑给她一碗打胎药,结果换来的是孟姑姑更贴身的伺候,连晚上都要和她一个床上睡觉。
有一次醒来,宋絮晚见孟姑姑哭湿了半个枕头,红着眼睛拉着宋絮晚恳求道:“夫人,你这么折腾自己,孩子都没事,可见是缘分,求您留下这个孩子吧!”
有什么在脑海里炸开,宋絮晚听见自己的声音都有些虚浮:“你不是说一直没有把出滑脉吗?哪里有孩子?”
孟姑姑愣住,宋絮晚心里一片拔凉:“你把出了滑脉,但是一直瞒着我是不是?”
失望,愤怒,然后是恐惧,彷徨……
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刚起床她就听说春闱成绩下来了,新科解元季墨阳,高中春闱录取名单最后一名!
怎么会是最后一名?季墨阳可是公认的才子,就算考试失利,就算挤着眼考试,也不可能是最后一名啊!
宋絮晚难受的想跑过去问问季墨阳,为什么不好好考试,刚走出一步,才发现这不是她期望的吗,这不是她一直在努力达成的愿望吗?
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她一边麻木的擦眼泪,一边劝自己,要开心,心愿达成,该难受的是闵绒雪才对。
她应该要开心的,突兀的笑了两声,她发觉那笑声很虚无,她不是真的开心,甚至感觉整个心都是空洞洞的。
低头看自己的肚子,是因为这个孩子吗?这个她和季墨阳共有的孩子,让她再也狠不下心来去报复季墨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