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云书院这小动作,李钰也是心中一笑。
这白云书院要是硬气一点,咬死他书院山上确实是有这么个规矩,李钰就应该遵守。
他还能高看书院一眼。
但现在这小动作,着实是落了下乘。
不想得罪自己这个皇子,又想用这种小恩小惠来让自己息怒。
可以说是像极了小丑。
看向那高台上吹捧书院的宾客,李钰眼中多了几分轻视。
施施然走上高台,带着赵俭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看着这一幕的秦王李泰,脸上神色虽然没有变化,但眼底依旧泛起些许寒意。
见小插曲暂时结束,那高台上的老者这才站起身来,来到台前。
“诸位宾客!老夫陆文秀,乃白云书院第三任山长。”
“如今得圣贤庇佑,我白云书院大考结果已出,共有十位士子入我山门。”
“今日开授徒大典,广邀各地贤达观礼,使我白云书院蓬荜生辉!”
“老夫感激不尽!”
说着,陆文秀就朝着在场的宾客行了一礼。
随后站起身来,朝着台下高喊一声。
“邀请士子登台!”
话音落下,高台下就有一队身着儒袍的士子开始登台。
细细数一下,恰好和陆文秀所说的十位士子数字相同。
不出意外这位应该就是白云书院今年选定的十位士子了。
“看着倒是像模像样,只是不知道才学到底怎么样。”
嘀咕了一句之后,李钰便扭头看向身边的赵俭之。
只见那赵俭之此刻目光死死盯着台上走来的十位士子,眼神开始变换不定。
从愤怒再到绝望。
甚至那双手攥紧,还有青筋暴起。
这不同寻常的一幕,让李钰有些好奇。
这是看到什么了,居然能气成这个样子?
“这是看到仇人了?”
听到这话,赵俭之头都不回道:“不算是仇人,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李钰听到这话,却是不太相信。
目光扫了一眼台上的人,随后问道:“是不是有不对劲的?”
只见那赵俭之犹豫了一下。
“殿下还是不问的好,知道多了对您没有好处。”
一听这话,李钰却是笑了。
“笑话,京城还有我不敢干的事儿?”
“你尽管说!”
此刻的赵俭之犹豫了一下,才解释道:“殿下,台上被选中的人中,有学生认识的人。”
“就是那人。”
顺着赵俭之所指的方向看去,李钰这才注意到了赵俭之说的人。
“这人名叫董明,是学生的同乡。”
“是辽阳巨富董家之子。”
“此人不学无术,终日流连青楼,就连那秀才身份也是家中用了银子买来的。”
“此种货色都能考入书院,学生不明白!”
赵俭之说到现在,语气中都带着几分委屈。
见状,李钰开口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这选拔确实是有问题。”
不等赵俭之解释,那台上的陆文秀就再次开口。
“今年不同往次,我白云书院自从成立以来,便以学识为准绳,录取学生多为有才之人。”
“但录取士子,常年以京畿江南士子为主,北方士子虽有,但不算多。”
“但今年不同,我们白云书院招录了一名来自辽阳的士子!”
“诸位也知道的,辽阳地贫,文坛凋零,能出此一子,百年难遇!”
只见那陆文秀扭头看向选定的士子,朝着董明招了招手。
“董明,你上前来。”
随着陆文秀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走出来的董明身上。
李钰看了一眼赵俭之。
“还真让你说对了,此人真的叫董明。”
赵俭之无奈。
“殿下,学生说的都是真的。”
眼见赵俭之有些着急,李钰摆了摆手。
“不急,先看看再说。”
无奈之下,赵俭之只能闭上嘴巴,心中也有些后悔和李钰说这件事儿。
白云书院是什么地方?
能够将一个不学无术之人安排进入书院,且不说董家花了多少钱,办这事儿的人也不会简单了。
而且这事儿涉及白云书院的名声,以白云书院的底蕴,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让人说出来。
李钰一个废太子,虽然有亲王位在身,但未必敢得罪白云书院。
此时高台之上,董明站在山长陆文秀的身边,脸上满是谦卑之色。
“董明出身辽阳苦寒之地,但学识却并不浅薄。”
“此番入学考试中,董明所做题卷精彩,但最吸引老夫的还是此子所做的一首诗。”
“此诗大气磅礴,直抒胸臆,实乃老夫这么多年来都少见的诗作。”
“但书院规矩,入学成功者,卷面答题不会昭示,但如此佳作,老夫实在是不想让其明珠蒙尘。”
“今日老夫当着诸位宾客的面,也破例一回。”
“将这首诗给诸位展示一番!”
“也算是为我书院此番盛典诗会开个好头!”
“另外,今日诗会,夺魁者,可入我书院书楼三日,另外还有老夫亲笔所书字帖一份。”
听到这个条件,在场之人无不面露惊讶之色。
喧哗间,李钰却有些不解起来。
“这书楼是什么地方?还有这老头的字帖很值钱?”
赵俭之闻言,一时间有些无语。
但李钰询问,他也不能不解释。
“这书院书楼藏书当世一绝,就连皇家的书楼也不能相比,只要这里面没有点书册,那在外面也找不到。”
“能进楼观书,便是书院趁人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是天下各大势力都争相夺取的人才。”
“书院这书楼规矩已有百年时间,但进入三日的人,屈指可数。”
李钰咂了咂舌。
听着倒是挺厉害的,但对于李钰来说却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又不是有绝世武功,练成之后就能天下无敌。
见李钰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赵俭之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山长陆文秀亲笔所书的字帖,此物更是难得。”
“陆文秀成名已有三十年,一手书法冠绝天下。”
“他已经有十年时间未曾流出一副字了,这字帖不仅仅难得,更因为他是白云书院山长。”
“手握他的字帖,那就是手握白云书院的关系,这天下有的是人想要巴结。”
听到这番解释,李钰这才点了点头。
“说来说去都是名望兜底,若是身败名裂了,岂不是说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