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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祈安不假思索，直接道：“豫北府，安阳县。”
这个地方，是贤嫔娘家的祖籍所在之地。
贤嫔的父亲出来做官之后，多数时候都是在任上。
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贤嫔的祖籍。
洛云舒想了想，直接说道：“仔细说说这个叫刘金华的。”
“刘金华是靠贩卖毛皮发的家，原先他手里有数十个商队，专门往北跑，把北边的皮子贩卖过来。后来生意做大之后，他又开始接触丝绸生意。并在三年前成为往宫里供应丝绸的皇商。”
“世子，我听说做皇商都需要有京官引荐。不知这刘金华走的是谁的门路？”
商人的事情，萧祈安是最清楚的。
他很快给出答案：“刑部尚书高鹤川。刘金华这人我接触过，大概有四十岁的样子，但是，他成亲很晚。娶的是高夫人的一个远房侄女，也是透过这层关系，被高尚书引荐，做了这皇商。”
说起来，洛云舒与高夫人还有过几面之缘。
果然，在明面上，刘金华和安国公府是扯不上关系的。
“那，刘金华是一个怎样的人？”洛云舒又问。
“他为人低调，虽然做的是毛皮的生意，但大体上来说，算是个儒商。平日里又有救济百姓的举动，故而他在安阳县一带很受人尊敬。”
一番交谈下来，洛云舒对刘金华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世子能否查出最近萧刘金华在何处？”
“可以。不过，需要费些功夫。待我查到之后，必定尽快来告知。”
“好，那就多谢世子了。”
萧祈安笑笑：“我与行渊是姑表兄弟，娘娘不必与我如此客气。而且，原先的你也不是这样的性子。”
洛云舒笑了笑：“我也更怀念你是安老大的时候。”
萧祈安神色一动，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很快低下头去。
他立即起身告辞。
洛云舒没留他。
萧祈安走了之后，洛云舒再次看向萧祈安留下来的那页纸。
直到裴行渊晚上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看。
裴行渊走近，看到那遒劲有力的字，俊脸微微变色：“这字迹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有。”洛云舒应了一声，视线却没从纸上挪开。
她在想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
那个人到底是刘金华，还是另有其人。
她无法确定。
正看得入神的时候，她手里一空，那页纸没了。
是裴行渊拿走的。
他皱了皱眉：“这字不如我。”
“自然是不如殿下的。”洛云舒顺着他的话说。
她知道他最近压力大，所以，她愿意顺着他。
眼下这样，大概有点像是哄小孩子，说几句好听的话，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既然这字不如我的，你却看了这么久，是因为这一串名字？”
“自然是。不然还能是为什么？”
“哦，这样啊。”说着，裴行渊拿着那页纸走了。
再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另一页纸，上面的名字没变，字迹却变了。
换成了裴行渊的。
洛云舒有点惊讶：“殿下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你接着看也就是了。”说着，裴行渊把纸递到洛云舒手里。
洛云舒捏了捏眉心，把纸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算了，不看了。都看了大半日，眼睛都看疼了。”
裴行渊坐下，语气泛酸：“怎么换成我的字你便不看了？”
嫌弃他写的不好吗？
洛云舒无奈地笑了笑：“我是在看上面的名字，至于是谁写的字，并不那么重要。当然了，既然殿下愿意为我写，我还是很开心的。只不过我现在累了，想先放着，等明日再看。”
“哦，这样啊。那睡吧。”
夜里，有点忙。
忙完之后，一夜安眠。
隔日一早，灵雀早早地就来了。
是洛云舒让她来的。
如今灵雀在外面帮洛云舒打理生意，肤色黑了几分，人也干练了，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子爽利。
见到洛云舒之后，灵雀立刻行礼：“奴婢见过主子。”
她不常在宫里，还是更愿意这么称呼洛云舒。
洛云舒淡淡一笑，给出了几个店铺的名字，让灵雀回去之后，派人盯着。
这几个店铺，都是刘金华在京中的铺子。
他做了皇商，自然要在京中设铺子，如此一来，也好用皇商的名头来招揽客人。
而且，他那几个铺子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错。
得了洛云舒的吩咐，灵雀立刻去办。
之后，洛云舒又让知意去了一趟翊坤宫，去问赵皇后讨要一份刘金华送进宫里来的布料名录。
以及，这些布料送进宫之后又送去何处。
知意很快回来，告诉洛云舒。
供应布料的皇商有好几个，料子也各有不同。
而且，时间久了，后妃想要什么布料，是可以跟内务府提要求的。
内务府再将要求告知皇商，让他们按照要求去准备。
在这其中，霍嫔一直都很喜欢刘金华送来的布料，甚至，还授意内务府，让皇商按照她的要求来送布料。
看到这儿，洛云舒心里有底了。
通过这样的方式，他们是可以互通消息的。
而且，相比其他的方式，这种方式还不容易被人发觉。
下午的时候，萧祈安来了。
他确认，如今刘金华在北边，听说是有一批好皮子，手底下的商队没拿到，他便亲自走一趟，想趁着过年之前将这批皮子送到宫里，稳固其皇商的地位。
听完之后，洛云舒有点意外：“北边这个时候不是已经下雪了吗？下雪结冰的话，路不好走吧？”
“是这样没错。但，商人逐利，有时候会刻意忽略这些危险。再者，刘家走这条线已经走了很多年，沿途都有分铺，做足准备的话也不算危险。”
洛云舒点点头，送萧祈安离开。
洛云舒凝神细思。
她在想，刘金华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实际上他来了京城，所谓的去北边，不过是障眼法？
贤嫔这边要有动静，刘金华那边应该不会远离京城才对。
正当这时候，知意进来禀报：“娘娘，您弟弟来了。说想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