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放肆!”
赵盼夏急道:“不……这不可能!南溪姐姐她不会说这种话的!”
苏辔哭道:“老奴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欺瞒,就让老奴天打雷劈!”
永熙帝按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双眼赤红,面目一片狰狞。
“好!好!姜南溪,这**人,是要谋反吗?”
“来人,给朕全城缉拿逆犯姜南溪,任何人敢包庇藏匿,诛九族!”
赵盼夏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小脸一片煞白。
怎么会这样?
南溪姐姐明明是要亲自进宫来给皇上治病兼谈判的啊?
她怎么可能避而不见,又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赵盼夏正在心乱如麻之际。
却听苏辔突然道:“皇上,老奴虽办事不利,没能将南溪县主请过来,却意外在御王府遇到了几人,她们或许有办法能替皇上您分忧?如今她们正在殿外等着求见!”
永熙帝此时满脑子都只有自己的病情。
闻言怒道:“什么人?她们又要如何替朕分忧?”
苏辔拍了拍手。
很快就见两女一男三人,在侍卫的押解下,走入殿中。
两女之中,其中一人脸上覆着面纱。
但**出来的部分,还是能看到几条狰狞的疤痕。
从额头往下,一直顺着鼻梁没入面纱中。
永熙帝只随意瞥了一下,就厌恶地别开眼。
落在另外两人身上。
只一眼,他就把另一个女子认了出来:“阮宜人?你来做什么?”
来人正是阮芷安和毁了容的姜思瑶。
阮芷安本就是宫里的女官,之前就是在永熙帝身边伺候的。
因为救了萧时晏和萧时窈,皇帝才把她赐给了御王府。
阮芷安出宫也不过一两年,永熙帝看到她自然不会不认识。
阮芷安盈盈下拜。
先是行礼参拜,随后才满脸关切道:“妾身正与姜二小姐小聚钻研医术,恰好苏公公前来寻南溪县主。妾身才知道皇上您竟然得了重病。”
“原本皇上的龙体,不是妾身这等卑微之躯该过问的。可事有凑巧,姜二小姐的师兄恰好来探望她。”
说着,阮芷安让了让,露出了身后的男子。
男子大约二十七八岁年纪,着一身蓝衣,木簪束发。
容貌虽不算俊美,却给人一种出尘脱俗之感。
哪怕面对皇上,他除了一开始的叩拜外。
依旧不卑不亢,既不谄媚讨好,也不畏惧轻慢。
活脱脱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
永熙帝狐疑:“这位是?”
姜思瑶忍着激动,款款下拜:“启禀皇上,这是臣女在神医谷的大师兄,崔昊辙。他是我师父神医谷谷主的首徒,如今的医术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半点不比师父逊色。”
崔昊辙这一次没有下拜,而是朝着皇上一拱手笑道:“草民崔昊辙,见过陛下!”
永熙帝先是一惊,随后大喜:“你是神医谷的高徒?”
“正是!”
姜思瑶焦急地抬起头道:“皇上,臣女听苏公公说,您得了重病,唯有臣女的姐姐姜南溪可以治愈。”
“可臣女分明记得,在数月之前,姐姐连半点医术都不会,更没有继承嫡母的半点天赋。怎地只过了短短时日,就成了名医了?师兄,神医谷中有短短数月便能出师的名医吗?”
崔昊辙毫不犹豫地摇头:“绝无可能!我神医谷中,云集了天底下最顶尖的医者,却从未有一人,只凭数月苦学,就能为人医治的,就更别提成为妙手回春的神医了。若有这种人,也定然是哗众取宠之辈!”
永熙帝大怒:“你是说,姜南溪敢欺骗朕?不……不可能!”
他腹部的肿块,是姜南溪治好的。
整个太医院,乃至于民间的神医都束手无策的病。
却被姜南溪治好了。
此事是绝不可能作假的。
阮芷安:“皇上,南溪县主或许有些奇诡手段,能治疗寻常大夫治不好的病,可这到底非正道,不过是取巧的障眼法罢了!否则皇上难道还真信有人的医术高到,将人开膛剖度后,病人还能活吗?”
“对!我姐姐绝不可能有高超医术的,而且她心术不正,对皇上您没有半点忠心啊!”
姜思瑶没忍住,急急地提高了音量:“她危言耸听,夸大皇上您的病情,不过是为了救她相好的谢公子和韩家小姐。皇上您万万不可被她蒙骗啊!”
“你说什么?她的相好?”
姜思瑶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斑驳纵横的丑陋脸庞。
泪水从眼眶溢出。
她恨的咬牙切齿,连声音都在抖:“皇上您看,臣女的容貌,便是因为发现了姐姐的秘密,被她指使人毁掉的。姐姐她一直就喜欢勾搭外男,谢公子又是那样的美貌,姐姐她怎么肯放过呢?”
“姐姐会与宣华郡主结怨,也是因为谢公子本是宣华郡主的男宠,她却非要把人抢过来,这才惹得郡主发怒。”
“可姐姐她已经与御王订亲了啊!怎么能这般水性杨花,不守妇道呢?这岂不是将皇上您的旨意与御王府的颜面,都踩在脚下践踏?”
“臣女真的看不过去,所以多次劝导阻拦,谁知反被毁了容貌。若非我大师兄及时赶到,恐怕臣女连小命都要没有了,呜呜呜……”
姜思瑶哭的伤心欲绝,又有脸上疤痕做佐证。
让她的话一下子就提高了可信度。
永熙帝只觉得熊熊怒火直往上冲。
愤怒之中还夹杂着被戴了绿帽子的耻辱。
要知道,他可是曾想过要封姜南溪为妃的。
可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自己这个皇上。
转头竟又勾搭上别的男人。
当真下**!该死!
但他身上的疼痛……
仿佛是看穿了永熙帝的所思所想。
阮芷安柔声道:“皇上,既然崔医师恰好在京城,不如让他给您诊断一番吧?您便是不相信太医院的医术,也该相信神医谷啊!”
对!
有神医谷的大师在此。
他为何还要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永熙帝深吸了一口气,朝苏辔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