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依一把握住岑樾的手,还真是透心凉。
她想了想站起身,借了卫生所的盆,拿出自己的手帕打湿拧干。
宋依依问医生:“可以给他擦擦身上的汗吗?”
医生点头,“可以。”
宋依依再进去,岑樾蹙着眉蜷缩成一团。
站起来明明那么高的个子,这会儿看起来却是小小一只。
宋依依走到他身边坐下,喊了一声:“岑樾?”
回答她的是一声嘤咛。
宋依依:“......”
真是长见识了。
可惜没手机,不然她非得录下来。
以后就是拿捏岑樾最大的把柄。
宋依依认命的帮岑樾擦了脸,又擦了脖子和手。
她站在床边抿了抿唇,挣扎一番,最终放弃趁人之危。
本来可以借口擦汗摸一摸腹肌。
但她是一个正直的人,不会做那么猥琐的事。
干脆拉开床尾的白色薄被,帮岑樾盖了个严实。
岑樾好像睡着了。
但并不安稳,细密黑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宋依依嘀咕两句:“一个大男人,长的跟睫毛精似的。”
她出门倒了水,还了水盆。
值班医生的吊瓶药也配好了,端着白色盘子往里间走。
宋依依在后面跟着。
这时,卫生所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人还没进来,大嗓门已经嚎起来。
“军医,军医!”
哭嚎声夹杂着丝丝哀怨,“我要疼死了,赶紧帮我止血!”
说着,一道人影直奔值班医生而去。
眼看他手上的白色盘子就要被撞翻,里面的玻璃瓶摇摇欲坠——
宋依依眼疾手快的护住托盘。
玻璃瓶没有掉在地上,倒在盘子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岑老二毫无所觉,还去拽医生衣服,试图将人拉走。
“快点给我看看,我血都要流干了!”
岑老二一阵大呼小叫。
他拽的值班医生差点站不稳。
宋依依拧眉,二话不说抬起脚,对着岑老二的腿弯就踹下去。
岑老二一声哀嚎。
“别喊了,卫生所禁止大声喧哗。”
宋依依拍拍手,转头对医生道:“医生,麻烦先帮岑樾把针扎上。”
医生点点头,刚要转身进里间,门口就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先给老二止血。”
语气沉沉。
不是岑安国又能是谁。
军医看到岑安国脸色都变了,连忙站直要敬礼。
岑安国摆摆手,脸色缓和不少:“行了,先给我家老二止血,砖头砸的。”
说着,他还叹了一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
军医忙放下托盘,想去检查岑老二的伤势。
宋依依往两人中间一挡,“先给岑樾挂吊瓶。”
她神情平静。
偏偏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要是不顺她的心意,她指定不会善罢甘休。
军医一脸为难。
他看看宋依依,又偷瞄岑安国一眼。
那可是老首长。
他一个小小的卫生所医生哪里敢得罪。
岑安国无心跟一个黄毛丫头计较,当即拍板决定:“你来,先给老二止血,再给我小儿子挂吊瓶。”
他还往里间看了一眼。
岑安国很快就挪开了视线,似乎岑樾生病并不是值得关注的事。
宋依依真没见过这样的爹。
为什么同样是儿子,他一颗心能偏成平行四边形?
“先给岑樾挂吊瓶,不然大家一起耗着。”
宋依依丝毫不让。
岑安国脸色一沉,看向宋依依的目光威压感极强。
他一步步朝着这边走来。
“爸,爸,要不...还是先给二弟挂水,我只不过是流点血,没事的。”
岑老二连忙拉住岑安国。
他不是帮宋依依说话,而是突然想起来刚刚岑樾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