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执素挑眉,回敬他:“你瞪我作甚?这是你对东家的态度?”
闻筝的脸十分阴沉,不说话,眸中翻涌着绿意:“有我一个还不够?”
“年轻人,怎么醋性这么大?”温执素上手拍了拍他的肩,“难道没人告诉你,做你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爱上客人?”
闻筝听了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脸白唇红像个精致的人偶,死死地盯着她汗毛都要立起来,眼里绿得冒火。
“找些好看的男人去东市的脂粉铺子做招待客人的伙计,给他们买些不同样式的紧身衣衫。铺子的掌柜选个女掌柜即可。”她边说边往后院走,“不需要他们懂脂粉,只要会夸女人就可以。这些你应该不需要我啰嗦。”
闻筝忽然扯了她的手,一拽,将她抵在门板上。
带着些偏执的语气:“你想说些什么?我最清楚如何出卖皮相?做面首最忌讳爱上客人?字字句句拐弯抹角,不怕我一生气真的杀了你?”
怎么还急了?
这么玻璃心的。
温执素伸出另一只手,够不到他的头,只好摸摸他的脸,轻生顺毛:“我没有在说你。是我用词不当,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怎么会拿这些故意刺你。”
闻筝捂住她抚过来的手,手指缓缓**她的指间,缓缓地压向门板。
他冰冷的唇喷着炽热气息,靠近她的耳朵,阴测测地说:“告诉你个秘密,我施过术后自有人替我服侍。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今**都别想好。”
他一口咬住了她的耳垂。
温执素突然想起楚姨**事情,果然是这样,所以才会有两个阿筝。
见她居然分了神,闻筝用尖利的虎牙狠狠一咬,险些给她咬出个洞。
痛得她也来了火气,说道:“那你是想说,你这身子还在守身如玉?既然如此,那你应该做好你的本分,等着主子哪天宠幸才是!”
像是突然说了句令他满意的话,闻筝吻了吻被他啃噬红了的耳垂,笑着说:“好啊。”
他放开了她的胳膊,拉过那只十指交缠的手,亲了她的手背:“求之不得。”
又玻璃心,又喜欢被骂。
神经。
温执素甩了他的手,也不去后院了,大步走向门口:“若是事情办不好,我剁了你的手。”
闻筝在身后沉默半晌,笑得诡异。
温执素有些生气,好好地事情被他谈成这样收场。
她其实还有很多点子,但过两天她消气了再说。
这个死**!
她回去将门一关,开始写自己的话本子。
闻筝日日从外面回来后,就像蛇一样缠着她,服侍她吃饭、喝茶,陪她习武、给她磨墨。
哪怕她把他当空气。
柏秋和孟夏二人自然也听说过“国公夫人”的故事,一直向霜临禀报此事,却如石沉大海。
霜临也很为难。
他试探性地说过一次,直接被主子罚去马厩洗马,到现在还没结束惩罚。
国公府人人都知道国公心情不好,更是没人敢触霉头。
雪寻都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往镇国将军府跑了。
就这么过了几日。
温执素正在小桌上写着她的话本子。
闻筝站在一旁给她磨墨,她忽然开口问他:“那边,第几次了?”
他的手一顿,声音久不说话的哑,带了些笑意:“第三次了。”
“可有什么变化?”
闻筝说:“在你祖母院子里摔了个茶杯,路上险些晕倒,神思恍惚。”
温执素停了笔,拿起这几日写的手稿放到他手上,又叮嘱了几句。
喊了春灵推着一架轮椅,去了祈岚院。
温容的腿已经将养了近一个月,再不过多久就可以拄拐下地了。
温执素有时会亲自过来看看,若是无空则遣人过来送些补品。
所以见她过来,温容并不觉得奇怪。
“大姐姐,你来了。”温容还在床上静养,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她本就活泼好动,在床上硬生生躺了一个月,眼神变得有些阴郁。
“我听府医说,再过几天你便可以下地走一走,但是需要拄拐。拄拐也走不了多远,我想着过来给你送个轮椅,好让你在院子里逛一逛。”门槛被卸了下来,温执素接过轮椅,缓缓推向温容床前。
温容的眼睛亮了又亮,但她不觉得大姐姐会突然对她如此贴心。
明明之前拒绝过她。
她轻声问:“大姐姐,你是想让我帮你什么吗?”
“不是每个人都心眼小,将军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病着对府里并无好处。”温执素忽然冷了脸,表情很平淡,“本想着家中各有各的事,无人顾及你。你如此想,看来是我多事了。”
温容连忙道歉。
她虽卧病在床,但家中的事多少知道一些。
二姐得了三皇子的聘礼,姨娘重新获了父亲的宠爱。
甚至没有一个人亲自来她院子里报个喜,连丫鬟都不曾见过。
反倒是掌家的郁姨娘不曾苛待过她,甚至和大姐姐一样经常送来补品。
她怀疑大姐姐别有用心,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虽道了歉,温执素的脸色并没有好转,温容便让人将她抱到轮椅上,让人推她出去转转。
见她坐上了轮椅,温执素面上稍霁,叮嘱道:“莫要去招惹温明月,近日瞧着她神色不大对。早上同祖母请安,不小心摔了茶杯被祖母责怪,回去就发了脾气。”
她知道温容因为腿的事情憋着一口气,想要趁温明月不顺的时候踩两脚。
人性就是,越是不让去的地方,偏偏越要去。
温容点点头,神色若有所思。
温执素将她推出了院子,便称自己还有事,先走了。
温容被自己的丫鬟冯悦推去了小花园,晒着日光赏着花,让冯悦去打听关于二姐姐近日的事。
没过多久,冯悦回来了,推着她去了正院的院子里。
温明月正在那跪着。
她在求姨娘开门救她。
“二姐姐,怎得神色如此憔悴?”温容直接被推到了温明月的面前,“莫不是亏心事做的多了,被找上了门?”
“不是……没有……”温明月的眼神有些涣散,眼下一片青黑,往日如白水银一般清澈的眼眸中,此刻缠满了枯藤一样的血丝。面上带着异常的黄黑之气,盖了平日里她的白粉,更是吓人。
温容被她那个样子吓了一跳。
这……
这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
温容知道角门的事情温明月死也不会说,所以干脆拿来试探:“那夜角门外,是不是有醉汉非礼你?”
“是。”
温容瞪大了眼,又问:“那醉汉可曾夺了你的清白?”
“没有。”
她不死心,再问个那夜的细节:“那……你的小衣是否被他……解了?”
“是。”
老天爷,活见鬼了!
温容恨不得立马推着轮椅跑出主院。
这人一定不是二姐姐,二姐姐就算把舌头咬断也不会承认角门的事情!
姨**门关的死紧,像是什么都没听到,更是透露着古怪。
她让冯悦连忙去找郁姨娘,嘱咐:“就说……就说家里招了鬼!”
隔日,郁姨娘偷偷明日请了道士来作法,走了角门,消息依旧还是走漏了风声。
有传言道:温家二女命格薄弱,难承皇室雨露贵气,更是与三皇子命格相冲。
若不化解,温家难逃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