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清霜一鞭子抽开车帘,狠狠抽打在了晋王的身上!
晋王猝不及防挨了一鞭,连脸颊都留下了一道猩红的鞭痕。
火辣辣的疼痛遍布了他的身体。
他惊怒地抹了抹嘴角,看着指尖上的血迹,怒不可遏地说道:“姑姑这是何意?”
清霜端足了架子,劈头盖脸地呵斥道:“这句话该本宫质问你才是!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宫面前吆五喝六的!你别忘了,本宫是长公主!是陛下亲封的武侯!是你的亲姑姑!本宫跟着先帝与皇兄在外征战时,你还不知在哪儿呢?”
骆山捂眼,小声道:“夸张了啊,陆风吟是辈分高,她比晋王还小呢……”
索性这个节骨眼儿上,大家也只当长公主在放狠话,没人深究细节上的破绽。
若换作旁人抽晋王一鞭子,定要被抓进大牢,即使不下昭狱,也要遭百姓唾弃。
陆风吟不同。
她这一鞭子甩下去,愣是没一个百姓骂她抽的不对。
清霜模仿着陆风吟的语气,气场全开地说道:“陆昭华,你如此拦着本宫,该不会是担心本宫的大军会在皇城发现什么吧?”
晋王本就心虚,被长公主这么一说,不由地怔了下。
他正色道:“姑姑,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抽侄儿一鞭子,侄儿认了,你若往侄儿头上泼脏水,侄儿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清霜趁热打铁:“说的振振有词!你若问心无愧,何惧本宫的大军搜城?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陛下的死活?不想让本宫找到陛下的下落?”
晋王弱弱地吸了口凉气。
陆风吟是个嚣张跋扈的公主,最擅长的手段是仗势欺人,今日却不知怎的,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百姓们围了上来,纷纷朝他投来探究的目光。
长公主在民间威望颇高。
尤其在皇城动荡之际,曾在边关立过军功的长公主,更能安抚民心。
“长公主回城了……陛下有救了……”
“是啊,咱们再也不必担心苗疆的暗算了……”
“那些潜伏在城内的苗疆细作,就该让长公主把他们全都揪出来!不然,咱们寝食难安啊!”
……
这段日子,为了激化百姓对太子府的仇恨,晋王刻意散布了不少苗疆人为祸皇城的假消息,甚至还叫人扮作苗疆人为非作歹。
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
而他出面抓了不少“苗疆细作”,在百姓心目中威望激增。
然而凡事都是一柄双刃剑。
他要以战养战,不时派“苗疆人”出来做个乱,是以不能一下子将所有的“苗疆人”抓完。
陆沅听直接给了他一记重击。
他提笔写完。
清霜点了点头,掀开帘子,走出马车,对着城门口所有的百姓信誓旦旦地说道:“我陆风吟在此立下军令状,十日内,必找到皇兄,结束皇城之乱!否则我陆风吟,以死谢罪!”
百姓们纷纷跪倒:“恭迎长公主回城!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迎长公主回城!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
民心已倒向陆风吟。
在一声声的千岁里,晋王一点点捏紧了拳头。
侍卫长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这……”
晋王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说道:“开城门!恭迎长公主回城!”
城门大开。
在百姓们的阵阵呼声里,长公主率领一万二的兵力威风凛凛地进了城。
侍卫长问道:“殿下,那支大军……好像不是公主府的兵力。”
晋王眯了眯眼:“是黑甲军。”
侍卫长大惊失色:“黑、黑甲军?传闻中的那支黑甲军?”
晋王的眼底涌上震惊与不甘:“还真被她给收服了……呵,先帝真是偏心呐,那么富饶的地方,偏偏给了一个女儿!”
长公主得到黑甲军并非偶然,而是天时地利人和。
黑甲军需要一处富饶的栖息之所,是黑甲军选择了长公主的封地。
不是她自己有本事!
倘若那块封地是他的,他也早把黑甲军收作囊中之物了!
侍卫长道:“殿下,属下觉得,这什么黑甲军兴许只是浪得虚名,咱们大梁的兵力可比别国的兵力厉害多了,胡大将军近年来也训练了一支神秘军队,黑甲军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晋王望着那震荡山河的军队,犹如一支来自炼狱的幽冥大军,走出了黄泉忘川的气息。
“但愿。”
他捏紧了拳头。
十日。
军令状。
姑姑,你这是自掘坟墓。
他需要长公主的支持,所以一直待对方十分客气。
可倘若对方生出了与他争夺的野心,那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要对付一个为百姓流过血、拼过命的功臣太难了,可谁让她自己立下了军令状?
那就休怪他这个侄儿无情了。
他再次摸了摸脸上的鞭痕。
这一鞭子,他迟早要还回去的!
大理寺。
齐王与睿王又在审讯陆昭言了。
不论他二人使何手段,陆昭言一字不吭,一声不哼。
“你是个死人吗?”
齐王怒了,“你不会以为本王真的不敢对你下狠手吧?”
陆昭言嘲讽地看着他。
他形容狼狈,衣衫不整。
齐王一袭锦衣,步履如新。
可偏偏他看上去云淡风轻,倒是齐王无能狂怒,显得比他更狼狈。
齐王一脚踹倒了陆昭言的凳子,看着他重重倒在地上,大步跨过去,揪住他的衣襟,抓了一块滚烫的烙铁,对准他的脸狠狠烙了下去!
“老四!”
睿王阻拦,“别动脸。”
“怕什么!大不了刮花他的脸!”
齐王这辈子最嫉妒的人就是陆昭言。
明明出身卑**,却能一次又一次的凌驾到他们几个头上,如今更是敢和大哥抢太子之位了!
一个**婢的儿子,凭什么!
通红的洛铁逼近了陆昭言,热气灼着他的脸。
陆昭言的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依旧是嘲讽无畏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彻底激怒了齐王。
“**——”
他毫不犹豫地摁下了烙铁。
轰!
牢门被人猛地踹开。
齐王一怔:“什么人——”
话未说完,一只宛若白骨般森冷的手,折断了他的腕骨,抓住他后脑勺的头发,将他的脸狠狠摁进了烧满烙铁的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