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却看都没看科室主任一眼,目光直视着洪家兴,眼神锐利如刀,淡淡的说道:“洪先生,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但你的其他要求,我无法答应。”
“医生的病历记录,必须客观、真实、准确,这是底线,无法触碰。”
萧寒的这一席话语,如同一声惊雷,不仅再次明确拒绝了礼物,更是直接将洪家兴那点见不得光的小算盘当众点破!
洪家兴的脸颊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是气的,同样也是羞恼!
他没有想到玄门圣医竟然如此不给面子,不仅拒收礼物,还敢把他私下里的请求就这样抖落出来!
虽然没明说是什么请求,但在场只要不是**,都能猜到肯定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要求!
“你,你……”
洪家兴气得手指发抖,指着萧寒,胸口剧烈起伏,差点又要背过气去,他身边跟着的助理吓得赶紧给他顺气。
就在这时,后勤部的员工推着搬运车到了门口,眼看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和满屋子的奢侈品,一时全都傻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萧寒侧身让开,对后勤员工吩咐道:“麻烦你们了,将办公室里所有这些不属于我的物品,全部清点装箱,一件不落,原路送回洪三少的病房。”
萧寒的话语清晰明确,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什么?”
“你敢!”
洪家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神阴鸷得吓人。
萧寒终于将目光转向坐在轮椅上的洪家兴,那眼神冰冷而淡漠,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淡淡说道:“洪先生,这里是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名利场,更不是洪家的后花园。”
“请你遵守医院的规矩,也尊重医生的职业操守。”
洪家兴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拳头已经握紧,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玄门圣医,可能你并不清楚我的为人,我洪三送出去的东西,还从来没有过往回搬的先例。”
萧寒了然的点了点头,转身对已经将礼物搬上拖车的同事们:“那就劳驾,帮我把这些东西送到VIP住院部,产后康复病房,尹一诺女士的房间。”
“尹女士是洪先生的妻子,都是一家人!”
“既然洪先生不肯收回的话,那就还给尹女士也是一样的。”
说完,萧寒不再看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洪家兴,对后勤员工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开始工作了。
萧寒径直转身,拿起自己的记录本和听诊器,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震惊和敬佩的目光注视下,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办公室,走向更需要他的病房。
身后,是洪家兴失控的咆哮和物品被搬动的声响。
“该死的**!”
“他怎么敢的?”
“夏江城就没有人敢这样对我……”
听到洪家兴失控的咆哮声,门外的小护士们鸦雀无声,一个个目瞪口呆。
那个打赌赢了的小护士刘安宁,这会儿则悄悄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我就知道”的骄傲表情;
而其余的护士们,则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
她们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那位平时沉默寡言的玄门圣医,骨子里是何等的骄傲与强硬。
洪家兴在萧寒这里吃了闭门羹,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砸了些没用的礼物后,硬生生的憋回到了自己的病房里;
可是他人还没有离开轮椅,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不等洪家兴回应,一颗油光锃亮的脑袋就谄媚地探了进来,笑呵呵地问道:“洪少?洪少您醒着吗?”
“是我,洪少我是田大富啊!”
“听说您在这里,我就特地来探望您了!”
田大富挤着一张肥腻的大笑脸,手里拎着几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果篮和保健品礼盒,笨拙地挤进门。
洪家兴眼皮都没抬,语气厌烦的问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洪家兴现在看谁都烦,尤其是这种一看就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田大富脸上的笑容一僵,但立刻又堆起更浓的谄媚,几乎是小步快跑地凑到床边,将礼物放在地上,点头哈腰表示:“洪少,您别生气,是我冒昧,是我冒昧!”
“我刚巧在您隔壁住院,听说您贵体欠安,也在这住院,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一定要亲自来看看您才安心!”
“您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田大富啊!”
“以前在洪氏地产那边,承蒙洪总关照,接过几个旧城改造的小项目,全靠洪家赏饭吃!”
田大富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洪家兴的脸色,见对方虽然依旧阴沉,但似乎没有立刻把他轰出去的意思,胆子便大了一些,开始滔滔不绝地表忠心。
“洪少,您这,这是怎么了?”
“究竟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惹您不高兴?”
“您告诉我,在夏江这一亩三分地,我田大富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替您跑跑腿、出出气,那是完全没问题的!”
洪家兴终于撩起眼皮,用一種打量**般的眼神掃了田大富一眼;
肥头大耳,穿着暴发户气质十足的LV老花衬衫,手指上戴着硕大的金戒指,言语粗鄙,典型的底层爬上来的泥腿子。
洪家兴心里鄙夷更甚,但听到田大富说到‘出出气’这三个字时,心念微微一动。
‘玄门圣医的医术高明,不能轻易得罪,以后家人生病肯定要找他帮忙的,可是今天丢了脸面,不出口气心里不爽啊!’
‘眼前这种没脑子的暴发户,或许还真有点用处!’
一想到这里,洪家兴没接话,反而闭上眼睛,重重叹了口气;
脸上露出一副深受委屈又强忍怒意的表情,演技瞬间上线道:“唉,田老板有心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被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医生给噎了一口气!”
洪家兴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却又留足想象空间。
田大富立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眼睛一亮,义愤填膺地拍着胸脯道:“医生?是哪个**医生敢给洪少您气受?”
“真是反了他了!您告诉我,我这就去掀了他的摊子!”
“**,一个看病的大夫,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在夏江居然胆敢招惹您,简直是找死!!”
洪家兴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丝无奈,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人家是仁心医院的招牌,叫什么玄门圣医,傲气得很!”
“我不过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送了点小礼物表示谢意,谁知道人家眼界高,看不上,直接当众给我退回来了,一点情面都不讲……
“唉,可能我洪家兴的面子,在人家眼里确实不值几个钱吧!”
洪家兴这番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说辞,瞬间点燃了田大富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