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我的金手指是现代大国 第708章:只管燃烧

书生继续说着,声音平静却坚定。

“海外或许有风浪,有险阻,甚至有刀剑相向。”

“但红袍的思想,不是靠刀剑传的。”

“是靠学堂,靠医馆,靠田里的稻穗,靠船上的风帆。”

“是靠我们这些人,一步一步,走到他们面前,告诉他们。”

“这世上,还有一种活法。”

人群寂静,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

那个九岁的孩子突然挤到前面,拽了拽书生的袖子。

“先生,我们去哪?”

“算我一个!”

“还有我!”

“我也去!”

呼喊声此起彼伏,落石村的村民们,一个个站了出来。

崇祯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他想起自己坐在龙椅上时,那些跪伏在地的臣子,那些山呼万岁的百姓,他们跪着,却从未真正信过他。

而眼前这些人,站着,却把命都押给了那个叫魏昶君的人。

夕阳西下,书生的背影被拉得很长,像一柄出鞘的剑,指向远方的海平线。

村民们在红袍军的册子上留下名字,这才一个一个回了家。

李鹊儿蹲在自家院子里,手里攥着一把土。他的婆娘站在灶台前,背对着他,肩膀微微发抖。

“……真要走?”

婆**声音哑得厉害。

“走。”

李鹊儿把土撒回墙角,拍了拍手。

“咱得出点力,这世道不是里长一个人抗的。”

婆娘猛地转身,眼眶通红。

“那南洋多远?你要是......”

“要是回不来。”

李鹊儿打断她,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

“红袍军发了保民牌,我若死了,你和娃儿领抚恤银,儿子能进红袍学堂。”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比咱们当年饿得啃树皮强。”

婆娘不说话了,低头用围裙擦了擦眼角。

李鹊儿起身,从梁上取下那包晒干的辣椒,她最爱吃的。

塞进包袱时,手指有点抖。

另一边,最初开口的孩子也回了家。

“娘,我鞋呢?”

男孩光着脚在屋里转圈,他娘蹲在炕边,正往包袱里塞最后一双袜子。

“南洋热,不用穿鞋。”

他爹蹲在门槛上抽烟,突然开口。

“咱到了那边,你可得听里长派去的先生话。”

男孩用力点头。

“嗯!我要学造船!”

他娘手一颤,针扎破了手指。

血珠冒出来,她赶紧用衣角擦掉,低头继续缝补丁。

“娘。”

男孩突然凑过来,笑的惫懒,故意让母亲放松。

“我挣了钱,给你买南洋的花布!”

他娘终于忍不住,一把搂住他,眼泪砸在他后颈上。

男孩愣住了,慢慢抬手,摸了摸他**背。

“……娘,里长说,好男儿志在四方。”

他爹的烟锅,在门槛上磕出一声闷响。

彼时,落石村的书院。

书生站在祠堂里,对着祖宗牌位上了三炷香。

他八十岁的老母亲坐在藤椅上,闭着眼睛。

“儿啊。”

老太太突然开口。

“前朝考秀才那年,你也是这么跪着,说光宗耀祖。”

书生的额头抵着青砖。

“娘,这次不一样。”

“哪不一样?”

“这次。”

他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

“儿为国效力。”

老太太睁开眼,看了他很久,最后摆了摆手。

“去吧。”

书生重重磕了三个头,眼泪早就悄悄浸透了衣袖。

娘年纪大了,跟自己走不远,可他回不来了。

起身时,书生把珍藏的《论语》塞进了弟弟手里。

“教娃们识字……用红袍新编的课本。”

“哥去教那些外夷的孩子也读咱红袍的书。”

另一边。

老矿工把镐头擦了三遍,挂在墙上。

他儿子,那个二十岁的愣头青,正把一包馍馍往包袱里塞。

“爹。”

青年突然开口。

“等我从满剌加回来……”

“回个屁!”

老矿工突然暴喝。

“去了就别回头!”

青年愣住了。

老矿工转身从炕席下摸出块黑乎乎的银子,砸进他怀里。

“老子当年在矿下,亲眼见过南洋的宝石……比你这辈子见过的煤烧起来都亮。”

他浑浊的眼睛盯着儿子。

“死也要死在宝石堆里,别像你爹,一辈子钻黑窟窿!”

青年攥着银子,噗通跪下了。

第二天清晨,落石村的二十三人站在村口。

李鹊儿背着辣椒,男孩光着脚,书生抱着红袍课本,矿工青年攥着黑银子。

他们没回头,背后的哭声够响亮了。

崇祯站在山坡上,看着这支小小的队伍走向官道。

他忽然想起昔日,自己坐在龙椅上,看着奏折里饥民易子而食的描写。

那时候的百姓,是跪着死的流民。

现在的百姓,是站着开拓的先驱。

这次,他们的舆图写着苏丹......只是崇祯很快便被身边的声音闹的回过神来。

红袍官吏站在崇祯面前,手里的名册翻到最新一页,上面赫然写着他的姓名。

“按新政,你需登记家中人口,凡适龄者,需响应多生之策。”

官吏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崇祯的手指微微攥紧。

他曾经是皇帝,是天下之主,如今却要被人要求多生孩子?

他心底涌起一股怒意,可随即又化作苦笑。

是啊,他已经不是皇帝了,现在的他,不过是落石村的一名矿工,每日与煤灰为伴,吃着红袍军分发的口粮。

“……好。”

他最终点头,声音低沉。

他发现自己竟有些喜欢这样日出而作的日子。

官吏满意地合上册子,转身离去,崇祯站在原地,望着远处的山峦,忽然感到一阵恍惚。

他,也被绑在了红袍的战车上。

“魏昶君……”

他缓缓开口,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你到底要缔造怎样的时代?”

村民们或许懵懂,只知新政能让他们吃饱穿暖,能让他们的孩子读书识字,可崇祯曾是帝王,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一旦这些百姓带着红袍的思想奔赴海外。

带着人人平等的信念,带着国乃民之国的理念,踏上那些仍被贵族、奴隶主、土王统治的土地……

那些地方,会掀起怎样的风暴?

崇祯几乎能想象到,十年后,二十年后。

安南的农奴会质问领主。

“为何红袍治下的农户能分田?”

波斯的手工匠人会聚集起来。

“为何我们不能像红袍工匠一样,按劳取酬?”

欧罗巴的学者会捧着红袍的启蒙课本,在教堂前辩论。

“为何人生来就该分贵**?”

这已不是改朝换代,而是要将整个世界,拖入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

崇祯深吸一口气,胸口仿佛被无形的重量压住。

魏昶君,你下的这盘棋……

比朕当年坐拥的江山,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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