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拴着的几头驴，时不时甩尾巴，似乎也快被这热闹场景所感染。
而叶文华没有停工，继续在库房里研究剩余材料，想着怎么做更多机器。
再造一批，就算外头有人眼红，也不怕。
“早占市场就是道理，就这么前进，就这步伐，谁也别想拦。”
一夜再度流淌过去，鸡叫声响起时。
厂房里忽然传出一阵欢呼，说是完成一个浩大的订单。
等到天微亮时，一车又一车的货被推到院子。
妇女们累得两腿发酸，却乐此不疲地盯着那些成品。
“这都是银子，总算够咱吃喝一阵，能休息下吗。”
半数人想歇，然而不久又有骑**商人赶到。
敲门催促，说自己预订的那批手套要立刻打包。
“还歇啥，整呗，谁让咱不愁卖，只愁做得不够。”
厂里立刻又动起来，像没尽头的机器轰鸣，一浪又一浪地拍在这个穷乡僻壤。
叶文华顺势也加快了组装新机子的计划，让更多妇人解放脚力，让速度再上一层。
各路人马眼见这种场景，只惊叹地往嘴里塞干粮，然后继续投身其中，无人停下。
刘军踩着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他悄悄摸到了工厂外，面带不甘。
眯着眼盯着教室门口，心里还在懊恼没能逼走叶文华。
皱着眉头想了想，他决定再试试新的招数，看能不能挖走一些村里劳力。
他对旁边两人低声嘀咕，说要祭出国企纺织厂的名头先。
大摇大摆地走进女工们中间，看着她们忙得热火朝天。
“都停一下，听我说话，别在小破村里浪费青春。”
妇女们各干各的，懒得理他，还叽叽喳喳地讨论订单进度。
刘军冷哼一声，他提高音调，嘲讽说。
“你们知道我什么来头吗，国企纺织厂听说过没有。”
他看见没人搭理，语气更冲，一双眼睛透着不满。
“我们厂里待遇好，管餐管住，一个月二三十块轻松拿到手。”
很多妇女互看一眼，有的连脑袋都没抬，只继续踩着机子。
“以前就算十几块钱，人家都抢着进城，你们真不想去吗。”
刘军感觉气氛不对，这些女人好像完全不被国企吸引，他心里越发烦躁。
挑起眉毛，眼神里专注着不甘，嘴里却喊得震天响。
“我说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国企毕竟是大厂，能给你们正规身份。”
妇女们你看我，我看你，都露出不屑的表情，只管忙手头活计。
王秀兰停下踩动的新机，她抽空伸头看了看刘军，嘀咕一声：“真闲得慌。”
刘军最看不得别人这种态度，他压抑许久的火气忽然爆了出来。
“你们可别给脸不要脸，过了这村没这店，等我回去了，可就没你们好日子过。”
有个三十多岁的李大嫂，正往筐里装帽子，她抬头不屑地撇嘴。
“国企又咋的，我在这儿做得好好的，谁稀罕跑远地吃苦。”
刘军气得声音发颤，却还想再怼，脚步却被旁边一堆布料挡住。
刘军身后的那两人，也挤到妇女堆里，想打听有谁愿意报名。
结果妇女们一问工资细节，听说也就二三十上下，统统翻白眼。
“俺做得快的，一个月四五十都拿得到，你那点破钱算哪门子好待遇。”
另一个嘴快妇女盖着头巾，她冷笑着补刀。
“就算慢点的，也不比你高不了多少。”
刘军还想继续狡辩，说什么你们没在大厂见过世面，真是鼠目寸光。
没想到妇女们一起轰他，“别给我们扯没用，快滚走啊，你这待遇不够塞牙缝。”
刘军被呛得面红耳赤，他背后那两人也尴尬地站不住。
“这破地方的人疯了吧，给脸不要脸，这可真是岂有此理。”
妇女们还是埋头缝着自己的活，根本不想再和他废话。
刘军见状只能憋住气，他裤脚一甩，就朝外面跳着脚离开。
走到院门口，还回头狠狠撂下一句脏话，然后才气冲冲走人。
这事儿被狗蛋看得清清楚楚，他憋着坏笑，还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狗蛋喃喃说：“就这种人，还想招咱们去城里，真臭美。”
屋里传来机针哒哒声，妇女们只顾继续赶工，谁也不再提刘军。
半天后，叶文华过来问情况，王建国指着门口笑得前仰后合。
王建国说，“那家伙说是国企给二三十块，还搞得自己多牛 逼。”
叶文华听完忍不住弯起嘴角，不过他没多哔哔，只拍了拍王建国肩膀。
“继续吧，我们一直往前冲，别理那跳梁小丑。”
周围的人闻声，也都互相对视几眼，然后又哈哈一乐。
又过了两三个时辰，新机子那头已经产出不少货品，妇女们干劲更足。
这边场景热火朝天，叶文华看在眼里，自然心中痛快。
夜幕降临时，妇女们嘴上喊着累，可眼里都是笑意和满足。
次日，叶文华开始琢磨机器添置，他要把规模再搞大些。
叶文华瞄了瞄库存材料，发现还够做三十台机器，干脆一口气全上。
黄昏后，叶文华和王向阳，先把材料堆到了新修的房间里。
工地上已经完工，几名青年过来想换活，可厂里只招会机子的妇女。
叶文华知道人手紧缺，他转念一想，便对王建国提议：“咱去邻村招。”
王建国一拍大腿，“对呀，古槐村就隔着几里路，顶多二十分钟就到了。”
说干就干，叶文华和王建国，立刻骑着自己的二八大杠，转头就朝古槐村奔去。
古槐村那边也不怎么富裕，妇女们在家带孩子干农活，每天累死累活没啥收入。
叶文华进村后，先找了个熟人帮忙喊人，很快就聚了二十几个妇女过来。
叶文华站在空地中央，一口气把工厂的待遇讲得明明白白。
“计件算钱，一件一毛，多做多得，不耽误家里活的话，就来试试。”
那些妇女们瞬间激动，眼里闪着光，也有点犹豫离村远不远。
王建国赶紧说，“就十多分钟路程，每天早来晚回，你们放心。”
几个爱打听的妇女追问，“要不要啥技术，不会机子行不行。”
叶文华也耐心解释，“可以先学，不会的话慢慢来，只要肯干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