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提出去厕所把赖明远的裤子扒了看看到底有没有那颗痣。
但是,每个人都相信他有。
赖明远脸色慢慢变得苍白起来,汗也下来了。
“主编,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她们!”
他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总编从楼梯上走下来,主编们看到他后,都给他让开了位置。
“总编!”赖明远赶紧上前,“总编,您要给我做主啊,我真的不认识她们,可她们一来就诬陷我,大家都不相信我!”
总编看了看他,点点头,扭头打量母女两人。
“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张,女儿跟他死去的爹姓赵!”
这话说出口,议论声又起来了。
赖明远这不就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吗?
要是人家爹还活着,能让他吃干抹净跑路吗?
“家住在哪里?”
“赵家胡同76号!”
“胡说!”赖明远怒道,“我就住在赵家胡同,根本没见过你们!76号住着母女两个……”
他说不下去了,这不就等于变相承认她们是住在那里的吗?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赖明远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可不是?听说他住在61号,都是邻居,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
“不是不是!那里是住着母女两个,可不是她们!真的,你们相信我!”
赖明远越是解释,大家对他的鄙夷就越重。
他都想一头撞死,以示清白了。
总编瞥了他一眼,跟母女两个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可以请你们去我办公室坐坐吗?在这里影响大家工作,也解决不了问题。”
中年女人似乎情绪得到了安抚,觉得这个总编人还不错,就说道:“好吧,看您也是个明事理的,那我们就听您的,可您不能让这个畜生跑了!”
“不会不会!如果真的是他的错,我给你们做主,让他给你们道歉,您看可以吗?”
总编一个六七十岁的人了,又是和颜悦色的讲话,就算再想闹,中年女人也觉得说不过去了。
“闺女,有人给咱们做主了,我们先听听他们领导怎么说,听话啊!”
随着两人被人带去总编办公室,总编回头看了赖明远一眼,跟他的主编说道:“你跟赖明远一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赖明远,主编冷着脸说道:“还等什么?走啊!”看到赖明远不情不愿地上楼后,主编回头说道:“该干什么干什么,下班前稿子必须交上来!”
这下子,所有人都跑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忙碌起来,但也挡不住坐在那里议论。
楼上,总编给母女两个倒了水,坐到她们对面,笑着问道:“好些了吗?”
年轻女子低着头,用手抹抹眼睛,点点头。
“好!”总编笑了,看向中年女人,“好了,现在从头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如果真的是我手下职工的错,我绝对不会包庇的。”
“好,我跟您说!” 看样子,中年女人为了女儿什么都豁出去了,“我们才搬过去没有半年,他就总会送些东西过去,说是邻居之间互相帮助,看我们娘俩不容易,有什么活儿就去叫他。可谁知道这个畜生打得竟然是我闺女的主意。有天我姑娘不舒服,我就让她在家里休息,自己出去买菜!”
“谁知道,我买菜回来,才进胡同口就看到赖明远那个畜生从我家里出来,慌慌张张的,我赶紧回家一看,当时,我……我的天都要塌了!”
“是我闺女死活不让我去找他,说他说过了,他在日报社说一不二,回去就打报告申请结婚,我一想,日报社工作的人,品性应该不差。”
“后来,他每天都去家里,干这干那的,我慢慢地也就接受了。”
“谁知道,就在一个月前,我忽然发现我姑娘有些不对劲,带去医院一查,怀孕了!”
“您说,这年头让我姑娘怎么出去见人啊?我就寻思着找赖明远商量一下,能不能尽快结婚,结果您猜怎么着?”
“他说他不认识我们,还说我闺女作风有问题,不知道跟谁搞破鞋想要赖他头上。”
“那之后,我们就找不到人了,才知道他肯定是跑了,我闺女想不开,差点儿跳了海河!”
“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带着她找到这里来的,领导啊,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总编听完,鼻子都气歪了,正好赖明远和他主编在门口拉拉扯扯进来了。
“啪!”的一声,茶杯摔在了地上。
总编指着赖明远的鼻子,“你还有什么说的?”
主编都给吓到了,“总编,您消消气,这事儿还没弄清楚,您……”
“没弄清楚?”总编对着主编发火,“人家知根知底,门牌号码一清二楚,就连他身上有什么没什么也都清清楚楚,还要怎么弄清楚?你是主编,你是记者,你们两个现在就给我编一个同样的故事出来?”
“还好意思出去跟人炫耀是玩笔杆子的,你们倒是编啊!看看她们,再看看你们,她们有你们的文采吗?水平比你们还高吗?”
赖明远低着头,一侧目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年轻女子。
女子也正好抬头看他,然后……
“总编,你看到没有,她还对我眨眼睛,她们肯定是有目的来这里陷害我的。”
“妈……”年轻女子趴在母亲身上就哭了起来。
中年女人起身就冲过去,抓住赖明远的头发,在他脸上狠狠地打着,挠着,还用脚踢。
“快住手,快住手!”总编和主编赶紧上来拉架。
赖明远也来了火气,三番两次如此,心里怎么不明白他这是被人搞了?
刚刚,他看得很清楚,那个姑娘还对他抛媚眼。
他抬手就推开眼前的人。
“哎呦!”中年女人一下子坐到地上,“还有天理吗?这个畜生居然动手打女人……”
这里只有总编和主编两人,不像楼下人多,根本拉不住。
赖明远像是豁出去了,上去就打了年轻女人一巴掌。
年轻女人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
她忽然拿起茶杯,猛地敲在茶几上碎了,变成了尖茬儿,先是对着自己的脖子就要抹上去,主编赶紧上去拉。
却不料,两人撕扯着,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一下子就在赖明远面前划过。
“哎呦!”赖明远一捂脸,鲜血从他的指头缝里流了出来。
这下子,更热闹了,总编赶紧出去喊人来。
楼上楼下,很多人都在来回跑着。
可最后,等把赖明远脸上的伤口处理好后,他们才发现母女两个不见了。
“人呢?”总编急了,这要是出事儿可就真的出事儿了!
“总编,快看!”有人在窗口喊道,“她们在那里,好像要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