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辞小心翼翼将她抱起,交给了温述白,“述白,带夕雾去车里等我。”
“好。”温述白点了下头,抱着姜夕雾离开。
腿发软,尚未从方才的梦境完全脱离,姜夕雾一时之间忘了拒绝。
快要淡出视线时,陆宴辞冲她笑了笑。
等姜夕雾上了车,陆宴辞示意手下关上了门。
弯腰,揪住冯明的衣领,将他拖到客厅,陆宴辞抬手给了他一拳。
不解气,又抓起茶几上的酒瓶,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碎片散落一地,冯明脑袋出血,剧烈的疼痛,让他渐渐苏醒。
宿醉般头痛欲裂,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冯明刚想起身,雨点般的拳头随之落下。
陆宴辞不知道,姜夕雾上车后,缓了一下,又从车里走了下去。
她站在门前,透过玻璃,愣愣看着里面的场景。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陆宴辞发疯。
像挤压许久的情绪在顷刻间爆发,陆宴辞没有停手的趋势。
温述白捂住她的眼睛,“你哥哥不想让你看到这些,去车里,剩下的交给我跟宴辞。”
生生将泪水逼在眼眶,姜夕雾点点头,重新回到了车里。
观察着冯明的状态,温述白推开门,叫停了陆宴辞,“可以了,别闹出人命。”
冯明的人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陆宴辞起身,抽出纸巾,垂眸,不慌不忙擦去手上沾染的血迹,淡漠开口,“把他送到医院去,今天的事,烦起各位告知一下他的父母。”
朝着温述白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没回头,只有唇瓣翕动,“我在家,恭候二位的到来。”
温述白看了他一眼,“让我过来的目的?”
陆宴辞勾唇,“你猜对了。”
温述白是个医生,可以大致判断冯明的状态,不至于让陆宴辞将人打死。
坐在汽车后座,陆宴辞将人揽在怀里。
查到幕后黑手是冯明时,陆宴辞背后直接沁出了一层冷汗。
他不是怕冯明,而是替姜夕雾担心。
冯明会玩,且手段阴狠,他看上的人,无论如何都会弄到手。
等哪天玩腻了,便会留下对方的把柄,肆无忌惮将她们抛弃。
灵魂像是被剥离,陆宴辞顾不上其它,找到温述白,带了不少人,去到了冯明住处。
差一点没赶上。
心有余悸。
下巴抵在姜夕雾脑袋上方,陆宴辞用力抱着她,“下次聚会,叫上时令。”
被他的气息包裹,姜夕雾吸了下鼻子,“知道了。”
想了想,又抬头问,“对了,哥哥,云锦怎么样了?”
“都自身难保了,还在意他人死活。”陆宴辞掐了一记她的脸。
“云锦是被我连累的,”越说声音越小,“而且她还那么相信我。”
“她没事,”陆宴辞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只是被冯明手下喂了点东西,已经送到医院去洗胃了。”
“严重吗?”
“量很少,不严重。”
一整晚都提心吊胆,直到这会儿,姜夕雾才彻底放松下来。
她窝在陆宴辞怀里,闭上眼,慢慢睡了过去。
温述白握着方向盘,抬眸,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车座的两个人,视线收回,问,“冯明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宴辞眸光陡然间暗沉,却是轻飘飘吐出一句,“让他牢底坐穿。”
温述白提醒道:“你别忘了他父母是做什么的。”
“呵,”陆宴辞冷笑,“所以才更能拿捏,不是吗?”
没有人可以一手遮天。
冯明的父母也不例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夕雾从昏睡中苏醒。
睁开眼,落入一双黑眸里。
挣扎着坐起身,刚要开口,盛云锦已经扑到她怀里,抱住她,“夕雾,你可算是醒了,你不知道你被冯明带走,我有多担心,吓死我了,幸好你没出事,不然我要一辈子都生活在悔恨之中了。”
泪水滴在她的病服上,洇出一小片水渍。
姜夕雾温柔拍打着她的后背,“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而且,我都跟你说了,冯明是冲我来的,你才是被连累的那个,该悔恨的,是我,而不是你。”
“你就知道安慰我,”盛云锦抹了把泪水,破涕为笑,“不过,夕雾,你哥哥真的超勇的,我听医院的人说,冯明被他打了个半死,冯明嚣张跋扈惯了,这回可算是栽了。”
“对了,”盛云锦拿出饭盒,“这是你哥哥留下来的,他刚走,说是有事要处理,让你不用担心。”
姜夕雾点点头。
内心却隐隐不安。
她怕陆宴辞会吃亏。
但她没表现出来。
姜夕雾打开饭盒,米饭是双份的,“云锦,我们一起吃。”
“好,”盛云锦尝了一口,“夕雾,你哥哥厨艺真好,他可真是个好男人啊。”
“他确实挺好的。”姜夕雾应声。
脑海中似乎又浮现陆宴辞出现在现场的那双眼睛。
涌动着的复杂情绪下,是明晃晃的在意与害怕。
而另一侧。
陆宴辞回到家,准备好茶水,大门敞开,坐等冯明的父母上门。
下午四点,陆宴辞听到了汽车引擎声。
停好车,冯父与冯母一同下车。
陆宴辞走出大厅,颔首,“冯伯父,冯伯母,好久不见,身体如何?”
冯父瞥了他一眼,“拜你所赐,不太好。”
“肝火旺盛,冯伯父先进屋,喝杯茶,”陆宴辞挪开位置,“二位,请进。”
冯父冷哼一声,进了客厅,冯母紧随其后。
等到冯明的父母落座,陆宴辞将茶杯放到二位面前,开门见山,“伯父,伯母,咱们就不绕弯子了,冯明做的事,想必二位都已知晓,不知二位打算如何处理?”
冯父呷了一口热茶,语气不善,“我儿子,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轮不到你管。”
冯母推了推冯父,硬是挤出一点笑意,“小明这孩子平时很乖巧的,估计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宴辞,你放心,等我跟你伯父调查好,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呵,”陆宴辞敛眉,“受人挑唆,用大尺度照片威胁几任女友,受人挑唆,离开绥城就开始谋划如何将我妹妹弄到手,伯母,你口中的小明可真是单纯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冯父一拍茶几,“陆宴辞,我告诉你,只要我松口,你永远都动不了我儿子。”
“是嘛?”陆宴辞笑了笑,“能不能动,试试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