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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浅捂着火辣辣的脸,在地上压着怒意问道。
“娘,您这是——”
话音未落,就被姜母愤慨打断。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有的只有无尽的痛恨。
“谁是你娘?谁是你这骗子的娘了?你那下作,忘恩负义背主的毒蛇爹娘,害死了我的亲女,又将我含辛茹苦养大的阿棠赶走,就你这般下**的血脉,还妄想继续以假乱真下去?”
姜母俯视,目眦欲裂,愤恨的话语,砸在了这死寂的后院,也砸在了云浅浅的心上,猛地跌落在了冰天雪地当中。
她的表情不可置信,再看镇远侯冷漠的双目,轰的一下,感觉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们这是知道真相了……
可是怎么会?!
她爹娘不是说等这段时间的风头过去,会再寻机会将那产婆给处理掉的吗?
云浅浅故作茫然,眼中蓄满了泪水。
“娘,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什么时候骗你们了,不是你们说,我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要我回侯府的吗?”
这话顿时噎住了姜母。
当初得知真相,的确是瞒着这两个孩子,也是她,固执要接回云浅浅……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脸色愈发难看。
“你、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在这件事中是最大的受益者,我绝不相信你是清白的!”
这一定是他们一家人共同设置的阴谋。
云浅浅知道,真相已经是捂不住了,看着这一家人翻脸的样子,胸腔中满是愤恨。
是姜家人将她接回,是他们说亏欠了她,要做弥补,是他们说要爱她。
现下,又凭什么在这里指责自己?
何况,做这事的本就是云父云母,她想要往上走,有错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云浅浅瑟瑟发抖,红肿的小脸上滚满了泪水,心中却是难掩的恶意,忍不住好心提醒说。
“郡主断亲离开侯府,不是我赶走的啊,不要她这个阿姐的人是糯糯,屡屡怀疑她这个女儿嫉妒出手的人是您,动手绑架的人是姜肆,危机关头舍了她性命的人是侯爷……”
赶走她的人,是他们姜家人啊。
云浅浅在地上抬头,双目满是无辜。
“何况,拿着郡主银钱给云家做贴补的人,不是夫人您吗?”
这些话语,全是事实,却犹如淬了剧毒的利刃般,再次的捅进了姜母的心窝子,再在里面狠狠搅动。
她往日里是有多么愚蠢,居然将养女好心的贴补,给了这么一窝子毒蛇……
姜母的眼前发黑,世界崩塌,眼前的景物都天旋地转,指着地上的人切齿道。
“**人,滚,你给我滚,你滚出我家!”
她不要云浅浅当她的女儿。
镇远侯闻言,眉头紧蹙成了川字。
就这般让云浅浅滚掉,未免太便宜她了。
云家人的性命不值一提,可以如草芥般解决,但这云浅浅,是谢翊和的心头肉……
他还想着要谢翊和主动上门求和,许与资源做置换。
后院噤若寒蝉,只剩下了姜母歇斯底里的声音,这堪称惊天反转的一幕,引得不少小厮妇仆,难以置信的看了过来。
往日里姜家人的偏颇,他们都是看在眼中的,有什么令人眼红的好东西,不都是先往紫兰苑里送?
云浅浅一有什么头疼脑热,不是全家出动,上上下下关心探视?
可以说,完全是将这云浅浅当成掌上明珠般捧在了手心,如珠如宝的宠着。
结果,这所谓的三小姐,压根不是姜家的孩子。
甚至还是害死他们真二小姐仇人的血脉,真的是太荒谬了……
无数道鄙夷,惊骇,愤怒的目光,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般,密密麻麻刺向了小道中这几人的身上。
画屏赶来,眼神有异。
“侯爷,夫人现下的情况很不好,要不然先送回去让大夫看看?”
镇远侯正有此意,听到这贴心的话语,答应了下来。
画屏吩咐起了丫鬟,将快要崩溃的姜母给连哄带骗的送了回去。
嘈杂的声音逐渐消失。
恐惧的阴霾,逐渐笼罩向了云浅浅,虚弱的身子瘫软如你,在不断发着抖,如若秋风中的落叶。
她无助道,“侯爷,身世一事,我是真不知情,我也没想到我的爹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也罢,既然现下我在这个家是多余的,姜夫人也不想看到我,那我走便是了。”
镇远侯根本不将这童言稚语当回事。
他的眼神轻蔑,“本侯不管你是真不知情也好,还是假不知情也罢,给了我们姜家这么大的羞辱,还想要一走了之?休想!”
只是这云浅浅处理起来,的确是有些棘手。
画屏的脸色微变,提议说。
“侯爷,这云浅浅得了镇远侯府这么多好处,怎么能就这样放跑了?不如先断了她名义上与侯府的关系,户籍保留,赶去下人房住着,让她慢慢偿还如何?”
镇远侯思忖一番。
不再让云浅浅占用姜家的好处,却还能牢牢的握着这根风筝线,来看他谢翊和的态度。
“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他满意地看向了画屏,说道。
画屏莞尔一笑,“妾身遵命。”
转而,镇远侯又想到了大受打击,不成器的发妻,觉得已然是不中用了。
而画屏这段时间的表现,他都是看在眼中的,是打理操持内务的一把好手,便干脆彻底放了中馈之权交到了她的手中。
镇远侯又道,“将这**婢给本侯拖下去。”
**婢两个字,好似淬了剧毒的长鞭,狠狠的打在了云浅浅的脸皮上。
羞恼和愤恨的情绪,控制不住的涌出,袖口下的手指,难堪的蜷缩在了一块儿。
与姜家断绝关系,无异于是让她云浅浅在京城的名声臭上加臭……
而且,世人贯爱拜高踩低。
她失去了姜家人的宠爱,以仇人之女赝品的身份待在此地,侯府的下人们会怎么对待她?
还有这些被欺骗了的姜家人……
她是何处得罪了这画屏,竟然要被她摆上这么一道?
恐慌和惧怕像是冰冷的铁爪,紧紧的抓住了云浅浅的心脏。
她不想再跌入尘埃,再住回到又破又小的下人房,该被踩在脚底下的人,是她姜遇棠才对!
不,还没有结束。
她还有谢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