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仔细想想,裴蘅之和林语凝关系好,赏春宴必然是说过话了,说不准是林语凝告知他的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沈虞晚心情无端落了下去,前世裴蘅之事事都瞒着她,什么都不同她说。
原来面对别人时,他也有耐心听别人讲无足轻重的小事。
只是那人不能是她而已。
这样想着,沈虞晚面上苦笑,对裴蘅之更加疏离了。
裴蘅之瞧她动作蹙眉,没说话。
沈虞晚想着两人马上要合作,她了解裴蘅之,裴蘅之却不了解她,得多多表现才行。
“裴郎君也是来买琴的?”沈虞晚问。
裴蘅之淡淡“嗯”了声,“墨羽已经进去了。”
裴蘅之身上还有伤,还亲自过来买琴,这琴对他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可裴蘅之并不爱弹琴,前世送给她琴也是寻了好久,做了两人定情信物,还是因为她是裴蘅之的妻子。
而这辈子带伤也要亲自跑一趟,这把琴多重要、送给谁,可想而知。
若前世的她,必然会不甘心想争上一争,可这辈子沈虞晚只想远离。
她没了跟裴蘅之主动搭话的心思。
裴蘅之站了一会,见人群散了些便道:“沈小姐在一旁拐角处等一下吧,等人少了再进去,裴某便先走了。”
“多谢裴郎君关心,我无大碍。”
裴蘅之见她到了人少处,才转身离开。
茶楼上,窗户半开,裴蘅之低头瞧着下头的沈虞晚。
她今日穿得美艳,在人群中极其扎人,房门推开,墨羽已经买了琴回来。
“办好了?”
“哎,等回去夫人瞧见了琴,定会心情大悦,主子能安生半月了。”
墨羽又说起正事来。
“主子?罗家的事后续该如何收尾?”
裴蘅之道:“按照原计划进行。”
“是。”
禀报的下属退下。
裴蘅之仍瞧着窗下的沈虞晚,直到玉芝回来,两人进了人群散去的琴行买琴,随后抱着琴离去。
走前,沈虞晚似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却只看见茶楼二楼关上的窗。
玉芝纳闷主子为何突然停下脚步,“表小姐,您在看什么?”
沈虞晚摇摇头,刚刚她好像感觉有人在盯着她,“许是我看错了,走吧。”
裴蘅之关上窗户,摩挲着手中自己的玉佩,却回忆着那纯黑的饕鬄玉佩。
玉佩的来历他已经派人去调查,却暂时没有线索。
质地冰凉,让他感到略微的熟悉感。
牵扯他的神经,好像这玉佩和他有重大关系,可脑子里却没有那段记忆。
沈虞晚似乎认识这个玉佩,沈虞晚需要他来调查玉佩真相,他又何尝不想从她口中套出些跟当年有关的讯息?
他越想强迫自己去想,却脑子越乱,找不到思绪。
不知何时,竟睡了去。
男人躺在软榻上,睡得正沉,他剑眉紧拧,额头也泌出细细的汗珠。
红袖添香,屋中满是旖旎,是他裴府的主院。
女子脸颊通红眼神迷离,亲切地喊他“夫君”。
声音婉转动听,穿透心灵。
裴蘅之惊醒,才发现自己在茶楼的休息室竟睡了过去,而刚刚,还做了一个旖旎的梦。
梦的主人公,竟是沈虞晚!
简直荒唐!
他狠狠蹙眉,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娶沈虞晚,尽管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裴家的当家主母,不能是个孤女。
可不知为何,胸腔中竟疯狂震动,仿佛还停留在梦中。
墨羽听见动静推门进来,“主子醒了,可要现在回府?”
他揉揉正狂跳的太阳穴,“去给我备身衣服来,我要沐浴。”
墨羽惊骇看了眼主子的某处,忙垂下眸子,“是。”
主子这是……做了春梦啊……
看来,等回府得跟夫人说说,可以给主子安排通房了,或者早日定下亲事。
裴蘅之有些燥热,推开窗,外头的凉风吹进屋来,热汗瞬间消失。
他没再想那个旖旎的梦,回到裴家,他便该清除那些叛徒,容不得将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
沈虞晚回张家的路上,还碰上了书铺,她琢磨着今日颜青风给她送了礼物,她不能没有还礼。
因此进去买了一套笔墨纸砚,等回头瞧见他能做还礼。
回到张家,沈虞晚先去了老夫人院子,便听孙氏正兴高采烈跟老夫人说着赏花宴发生的事。
“玉蓉在赏花宴上,是大放光彩,不少世家公子,都主动跟我攀谈,王夫人更是邀请我去她家府上坐坐,带着玉蓉去拜见老夫人呢!”
孙氏口中的王夫人,是常远伯府的王夫人,虽说是常远伯府的二房,袭爵轮不到他们,但常远伯府到底是侯府世家,二房又和睦相处,可以说是上好的姻缘了。
老夫人十分满意,“玉蓉是个懂事有能力的。”
孙氏也很是高兴,女儿争气,给她也很是张脸。
趁机说道:“老夫人,今日虞晚听闻也跟颜家的相看了,两个孩子还约了下次见面呢。儿媳的意思是,虞晚之前没相看人家的时候,便因看账目忙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如今若是有出嫁想法,再管着手中的那些产业和账目,岂不是耽误了她谈情说爱?更何况虞晚这丫头身子不好,一心二用最是费神。不如就先让我这个舅母暂时帮她管着账,等她成婚的时候,再全都交给她。”
老夫人有些游疑,她身体状况自己清楚,虞晚岁数也大了,婚事迫在眉睫,尤其老夫人最近听说的一些谣传……
她是想快些让虞晚成婚,若让虞晚再管着手下铺子,确实会分散太多的精力。
老夫人岁数大了,若她还年轻,也可以帮虞晚管着。
大夫人一喜,瞧出来老夫人已经在迟疑,分明是有希望的。
“老夫人,您放心,儿媳管理张家这么多年,难道您对儿媳还不放心?儿媳保证将虞晚的产业,帮忙搭理得服服帖帖的,到时候虞晚成婚,就全都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