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牛精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动手?”
南宫离有些哭笑不得,“你长了眼睛,不会看啊?”
“我,我目不能远视。”
“为何能看清我?”
“闻出来的。”
“……”
“你不是妖吗,不能让自己耳聪目明些?”
“我只化了身形,还未化脑袋,眼睛又长在头顶,实在有点难搞。”
南宫离听他语气幽怨,忍不住笑,爹说是只强妖,就这?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短视,不过现下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快死了。”
犀牛精,“你过来些。”
“做什么?”
“离我近些,我才好动手。”
“你还能动手吗?”
“为何不能?”
“我只要抽了剑,你就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那你过来抽剑。”
南宫离笑,“我不用过来,也能抽剑。”
“为何不过来,怕我?”
“我是怕血溅到身上,弄脏了裙子。”
“你欺人太甚!”犀牛精发怒了,拳打脚踢,劈里啪啦,砰砰啪啪,以力拔山河的妖力,生生把一条齐小腿深的溪流,砸成了一口深水潭。
南宫离瞧着这犀牛精有些蠢,却有过人的妖力,想来在山中吃了不少小妖,今天死在她手上,也不算冤,飞溅的树枝射到她脚下,她悄悄往边上挪了挪。
犀牛精打闹一阵,安静下来,没听到动静,“你是不是死了?”
南宫离道,“我还没死。”
“这样都没死?”犀牛精更怒了,腾起黑雾,释放更多妖气。
南宫离,“你这样,会死得很快。”
“闭嘴!”犀牛精狂怒,它在山中称霸王已久,谁都打不过它,这小丫头也不可能是它的对手,不过欺负它短视,看不远,真是气死它了!
一生气,那柄插在胸口的光剑咻一下被逼出去,血在阳光下喷溅,发出咝咝的声响,看在犀牛精眼里,像一块红布。
它手忙脚乱去捂胸口,却已经止不住,铁塔般的身子轰然倒在水中,溅起一朵巨大的水花。
南宫离站着没动,看犀牛精在水里挣扎,渐渐没了动静,她腾空而起,缓缓的滑过去,手心向着犀牛精,用灵力把它的内丹吸出来。
想想这妖怪愚智未开,做事全凭本能,算不上大恶之妖。她用灵力把犀牛精刨开的泥土覆填回去,算是替它敛了尸。
她如今的本事,杀这样的妖绰绰有余,派个功法稍好些的弟子便可,不知爹为何让她来?
南宫离带着妖怪内丹,打道回府。见天色还早,她没再御风,而是漫步在山野间,看一看春天的美景。
翻山越岭,对她来说并不辛苦,反而是种野趣。半山腰起了薄雾,雾后是一片竹林,翠绿的竹子姿态挺拔,在薄雾中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南宫离信步走进去,雾中有水气,面上凉凉的,她走着走着,突然往地上一栽。
南宫离其实没有晕,她是故意的,因为这一幕似曾相识。也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也是起了薄雾,那次她没察觉,走进去倒下不省人事,然后就被抓了。
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自然很警觉,但她不明白,黑袍人那般谨慎,为何会用同一个法子?
刚倒下,就有人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南宫离指尖蓄力,正要动手,那人却松开她,叫了声,“阿离。”
南宫离睁开眼,看到了季南,他的表情有点奇怪。
南宫离坐起来,“怎么了?”
季南微微脸红,“我好像,做了蠢事。”
南宫离四处看了看,当然什么都不会有。
“看到了吗?”
季南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点头,“一闪而过。”
“为何不追?”
“我以为你……”季南有些郝然,他平时遇事极为冷静,但刚刚,他有些急躁了,正所谓关心则乱,一乱便不能正确分析,于是做了蠢事。
是他修为不够,定力不强,日后要注意。
“我暴露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没了情绪,很平静。
南宫离安慰他,“没关系,还有机会。”
季南点点头,“机会一直都在,今天他这个举动,已经可以分析出一些问题了。”
“展开说说。”
“黑袍人对这一带非常熟悉。他敢在这里现身,应该做了万全的准备。至于他为何这样做,或许是为了逼我现身,看我到底在不在下溪?”
南宫离说出自己的疑惑,“我上次就是这样被抓的,这次他又用了相同的手法,难道不怕我识破?”
“只有一个可能。”季南道,“说明他很急。急着想再抓你一次。”
“上次抓我,是为了用我引宸渊上钩,这次呢?”
“要么是为我,要么还是为宸渊。”
“若为宸渊,是不是说明宸渊已经不在他手里了?”
“有这个可能。你可以试着召唤一次。”
南宫离低头看掌心的血线,今日是艳的,可宸渊若脱险,为何不来找她?
沉默半响,她摇了摇头,“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想试。”
季南看着她,“不想试就不要勉强,不管宸渊脱没脱险,我们都要把黑袍人抓住。”
南宫离,“我今天出来驭妖,知道此事的人不多,但黑袍人却知道我的行踪……”
“有两个可能,要么他一路尾随你,要么他就是宗门里头的人。”
“……”
南宫离有过怀疑,但不敢往深了想,被季南这么说出来,不由得心头一震。
季南看着她,“你怎么想?”
“我……”南宫离艰难的道,“不知道。”
“在赤昌时,你很肯定,说亡灵在晚上才出现,但黑袍人却在早上发起进攻,我觉得他很熟悉你,他知道你的想法,知道那个时间,你一定在睡觉。”
季南表情有些严肃,“谁给你的错觉,亡灵只在晚上出现?”
“亡灵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是晚上……”南宫离努力的回忆着,“是谁说的,好像是宸渊,说夜里阴气重,有助于亡灵滋长……”
“还有谁说过这话 ?”
南宫离咽了下干涩的喉咙,“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我爹也说了,但他说,是宸渊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