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马过来。
她说得嚣张,自信笃定,一览无遗。
李君策既觉得她这模样与别不同,又觉得牙根痒痒,好胜心都被她引了上来,忍不住泼冷水,“凡事不要太自信,自信过头便是自负,容易输敌于无形!”
相宜闭上了眼,无所畏惧。
“自幼,我祖父便教导我,女子当自傲,免得自堕身价!”
呵。
他发出一下单音。
相宜听得清楚,知道他不悦,不过心总算能放下,以李君策的性子,应当不会轻易再提入东宫之类的话了。
既如此,睡觉!
她安心闭眼,甜甜入梦。
李君策闭上眼,凭着过人的耳力,捕捉到她均匀的呼吸,便知道她睡得毫无压力。
他自然希望她有个好梦,只不过想到她刚才说的话,又觉得心痒难耐。
他的东宫是不自由,但若是来日的太子妃,他必是竭尽全力,许她所能许的一切。
怎么到了她薛相宜嘴里,东宫跟囚笼一般。
可恶。
他盯着她的方向,目不转睛。
强人所难,他这辈子都不会做,但想法子争取,迎难而上,却是他自幼便会的。
攻城略池,最痛快的不是成功那一刹,而是步步前进的过程。
想到这儿,他心里暗自算定。
薛铮,咱们走着瞧。
相宜这一觉睡得极甜,大约是过于疲惫,竟未能在李君策前头起来。
天还没亮,她睁开眼,李君策已经不在对面了。
她一下子坐起来,起身去院子里,便听李君策对林叔道:“我和相宜这两日叨扰了,两位大恩,晚辈铭感五内。”
相宜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只听林叔笑了笑,林婶口气不大好,“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姑娘,不是为了旁人!”
林叔要打圆场,李君策不慌不忙道:“是,晚辈明白。两位和薛家的交情,相宜早已如实相告,薛公过世数年,两位还能冒险相助他的后人,晚辈佩服。”
说到相宜的祖父,林叔夫妻俩都叹了口气。
李君策也跟着感慨:“若是薛公还在,有许多事必定不是今日的情景,塞外的商道只怕早就通了,可惜了。”
林叔两口子都是相宜祖父的心腹,闻听这话,不由双双落泪。
相宜站在门边,嘴角微抽。
她没想到,李君策还有这么一副嘴脸。
这是……
为了多骗点蜜饯?
她正想着,院子里李君策不知又说了什么,林婶进进出出,说:“这蜜饯你们带着,路上做小零嘴儿也好,佐药也可。”
相宜:“……”
果然,为了蜜饯。
她推开门,李君策刚好接过蜜饯,转身,对上她的眼神,他面上从容,甚至还不经意地掂了掂手里的蜜饯包。
大宣的储君啊,嘴馋,脾气大,还孩子心性。
相宜叹气。
她走下台阶,跟林叔说了两句,又被林婶给拉去了一旁。
“姑娘昨晚怕是唬我的?”林婶看了眼单手帮林叔拉车的李君策,压低声音,“这般人品,怎会是妻妾成群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