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老子看你是皮紧了。”
傅友德说着伸手要打他。
蓝太平忙告饶,“老叔手下留情,老侄儿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哼”,傅友德大步往前走去,蓝太平立刻跟上。
“大侄子,言归正传。”傅友德瞥了他一眼,“你真不赞成这次对安南用兵?”
蓝太平明白,对方是问他到底有没有私心。
“老叔,安南小国最无信义。”
“汉唐强盛时,它们选择了臣服。”
“可一旦中原朝廷出现衰弱迹象,它们就会立刻反叛并反咬朝廷一口。”
蓝太平的话傅友德深以为然。
“那依你之见?”
蓝太平眼神犀利的看着他,“灭其国,绝其种,取其土地自然是上上选。”
“可惜,那边虽然土地肥沃。但瘴气横行,气候湿热,丛林中多。遍地的蛇蚁蚊虫,我汉家儿郎实在难以适应。”
傅友德蹙眉沉思,“若是从两广和云南调兵过去,应该更能适应那边的气候吧。”
“这几地倒是与安南气候相似,可边防卫所的士卒已经多不堪用。否则,面对安南国和四周蛮族,沐春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蓝太平有些无奈的说道。
“也是,沐家在云南经营也有十余年。”
“这沐英才仅仅去世两年,周围的蛮族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傅友德感叹道。
“定是见卫所士兵与安南国交锋,败多胜少才贼心再起了。”
“否则,何至于此。”
……
两人走出午门,各自上马后。蓝太平拱手告辞,“老叔,那侄儿就先行回府了。”
“平儿你昨日刚刚大婚,今天就被召进宫议事。怕新娘子也多有怨言吧,哈哈。”
“老夫就不耽误你了,早点回去吧。”
傅友德说完摆摆手,骑马离开。
蓝太平也不再耽误,纵马朝着蓝府驶去。
乾清宫内,小皇帝神色阴沉的坐在那里。
江保小心翼翼的陪着。
“陛下,该用午膳了。”
“嗯?”朱允熥这才回过神来。
“什么时辰了?”
“已经午时一刻了。”
朱允熥点了点头,他站起身舒缓一下筋骨。
“颖国公所说,难得是真的?”
他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小皇帝心中之所以会怀疑,是因为前不久他刚给蓝太平出征讨伐了不可一世的瓦剌。
乃尔不花领着二十万大军南下,而威国公不过率领一万精兵,借着鞑靼和朵颜三卫的人马轻松将其击败。
他化身“朱寿”,亲眼目睹了是如何运用计策大败瓦剌的。
要知道,那安南国跟瓦剌比起来。
简直可以说云泥之别。
论起两国士兵的战斗力,怕是五个安南国士卒也未必是一个瓦剌骑兵的对手。
而且安南国偏居一隅,举全国之力也未必能凑齐二十万大军。
“难道颖国公说的都是托词?”
小皇帝若有所悟。
如果不是颖国公真的老了,那么就是他已经唯舅舅马首是瞻。
不对,颖国公的资历没必要看后辈的脸色。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舅姥爷的意思。
对了,整个淮西集团最有威望的还是我那舅姥爷蓝玉。
想到此处,小皇帝朱允熥惊出一身冷汗。
舅姥爷正当年,舅舅蓝太平威望已经不输于他。
整个淮西勋贵集团都听命于他父子二人,那朕呢?
朕算什么?
他们扶起的一个傀儡?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脸上的神情也有些慌乱。
若是有一天,朕那年轻的舅舅不甘寂寞。
那么这个天下,还有谁能制衡他?
朱允熥呼吸有些急促,他此时已经全然忘了当初蓝太平是如何一步一个血脚印把他扛上皇位的。
他也忘了舅舅是如何跟他承诺,要做一对千古君臣的典范了。
或许他没忘记,只是随着他年龄的增大。
他已经开始不相信这样的承诺了。
毕竟,皇权的排他性会随着皇帝的年龄增长而显现的越明显。
谁能帮我制衡他?
文官?
不行,太弱了。
宦官?
想想刚死的黄俨,在瞅了眼低眉顺眼的江保。
他再次否定了。
藩王?
不说藩王已经被他削残了,就是好好的他也不敢。驱狼吞虎,这样的决定太愚蠢了。
外戚?
蓝家就是最大的外戚啊。
小皇帝绝望了。
外戚?他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人,“舅舅,怎么把亲舅忘了。”
“速招开国公常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