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锦衣卫,拿徐辉祖进京问罪!”
朱允熥顿了半晌才吐出几个字。
“是”
凉国公府,蓝太平正在花园里修剪花草。
“国公爷,颖国公和定远侯求见。”
蓝缚虎月亮门外走进来通报。
闻言他头也没抬,手中的剪刀仍在快速的修剪枝条。
“让他们进来。”
“是”
没一会,蓝缚虎引导着两位老将军走了进来。
蓝太平听见脚步声,扔下手中的剪刀脸上也挂起笑意。
“两位老叔,什么风把你们二位吹来了。”
他率先拱手,对着从月亮门进来的两位老将军说道。
“大侄子,怎么不欢迎我们两个老东西?”
颖国公爽朗的笑道。
“欢不欢迎,我们也来了。”
定远侯也笑着说。
“诶,两位老叔此言差矣。侄子我不欢迎谁,也不敢怠慢您二位啊!”
蓝太平一招手,丫鬟端着茶盘走了过来。
“两位老叔这边请。”
他们三人来到一处凉亭内。
丫鬟给三人斟茶后,就退了出去。
颖国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眉头微皱,“大侄子,你老叔来就给喝这种茶吗?”
蓝太平闻言一愣,随即端起来喝一口。
定远侯王弼也端起来品尝,只是仅喝了一口也是表情怪异。
“两位老叔,有什么不妥吗?”
蓝太平又喝了一口。
“我说老傅,大侄子整天在马背上奔波哪有功夫品茶呢?”
王弼打着圆场道。
“可堂堂凉国公府。一府双国公,就喝这种粗茶实在是不应该啊!”
傅友德摇晃着脑袋,放下手中的茶碗。
蓝太平神情尴尬,他平日里极少喝茶,所以对于茶的好坏还真不了解。
“两位老叔见谅,侄子这就叫人去换一壶。”
“算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王弼打断道。
傅友德也点点头,“大侄子,想喝茶哪天去老叔家。”
蓝太平见状也只好重新坐下来,他开口道,“那两位老叔找侄儿有什么事?”
王弼看了一眼傅友德,对方随即说道,“我二人虽然平日里不上朝,但是朝堂之事也有耳闻。”
“你此次率军出征,连续两次大破鞑靼大军。令其五十万铁骑灰飞烟灭,这个功劳可谓震古烁今。”
“不错,鞑靼大军压境时你奉旨出兵。朝廷不给你粮草就算了,还在你取得大胜时听信御史谗言,跟你玩十二道金牌的戏码。”
“连我们这群老家伙听了都心寒。”
王弼也补充道。
蓝太平听闻他们这么说并未言语,只是面露一丝苦笑。
“当今陛下没有洪武皇爷的雄才大略,但大侄子你却比捕鱼儿海的蓝玉更具战略眼光。”
王弼忍不住赞赏道。
捕鱼儿海时朱元璋没有干涉蓝玉,但蓝玉因为找不到敌人竟然萌生了撤军的想法。
要不是王弼劝说,
“率十五万大军出塞数月却无功而返,当如何面对陛下?”
蓝玉这才坚定信心继续寻找敌人,最终获得捕鱼儿海大捷。
而蓝太平则是被小皇帝下旨召回,他却来了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独率一万精骑日夜奔袭和林城。
最终靠着一万精骑,大破阿鲁台十几万部众于和林城。
两厢对比,蓝太平更胜他爹蓝玉。
“嘿嘿,两位老叔今天来就是专程来夸侄子的吗?”
蓝太平笑嘻嘻的问道。
王弼闻言给傅友德使了个眼色,傅友德心领神会道,
“大侄子,给你贺喜是一方面。这另一方面,我们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王弼也接过话茬,“你也知道,我们托病拒绝了陛下的领兵平叛旨意。我们也跟淮西老哥们都商量过,一切以你为马首是瞻。”
傅友德也点点头。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你现在跟皇帝较劲,我们都支持你。
但是你作为淮西新一代领头人,你也要给大家一个态度,一个保证。
确切的说,要交个底让大家心中有数。
蓝太平闻言沉默了。
急性子的傅友德欲开口说话,却被王弼挥手打断。
他盯着蓝太平一言不发。
傅友德见状,也只好闭着嘴巴干着急。
半晌,蓝太平缓缓开口,“两位老叔,我这次以退为进的目标是那群文官集团。”
“他们贼心不死,试图通过绑架皇权来对抗咱们淮西勋贵。”
“我怀疑,东莞伯那个蠢货就是被他们利用了。”
“他们通过在陛下面前进言功高震主,通过百姓制造舆论本国公纵容属下鱼肉百姓。”
“他们所作这一切的目的,就是要利用舆论,利用陛下的猜忌之心置我于死地。”
“只要我一倒,那咱们淮西勋贵就会一盘散沙不足为惧了。”
傅友德闻言忍不住道,“陛下跟你感情深厚,他应该不会相信那些谣言吧。”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况且,自古以来又有几个帝王会不担心臣子们功高震主呢?”
傅友德顿时语塞,远的不说就那朱元璋不也大肆诛杀淮西功臣吗?
要不是眼前的大侄子,他傅家也早被诛九族了。
“那大侄子你这样做,不更让陛下怀疑你怀有异心吗?”
王弼看透本质的说道。
蓝太平闻言也是摇着头苦笑,他指着自己说道,
“您看我年纪轻轻,已然是加封太保并且位列国公。统领着大明最精锐的三大营,还兼着两淮盐运使的牌子。”
“我爹在军中也是威望无人能及,天下将校的升迁也是他一句话的事。”
“这大明的权,钱,兵都掌握在我父子手中了。”
“您说,哪个皇帝能放心?”
蓝太平的话,让二人也是不知该怎么说。
“唉,既然天下人都说我是大明第一权臣。
那么我也不必藏着掖着了,索性直接亮出自己的獠牙,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权臣!”
蓝太平露出一丝冷笑说道。
“好,早就该给这群酸腐儒点厉害看看了。”
傅友德拍手道。
“不错,这群文人总喜欢玩阴的。他们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也是一群小人。”
王弼也颇为赞同。
“两位老叔,侄儿自然是想带着咱们淮西人越来越好。”
“可是您也告诉其他人,咱们自己也的争气。”
蓝太平沉声说道。
“那是自然,大侄子陛下那该如何交代?”
王弼问道。
“东莞伯屡次挑衅于我,在北平府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已经饶过他一次。”
“虽然他有被人利用之嫌,但其内心仍有违逆之意。”
“陛下那自然要交代,可咱们也不能让那群腐儒牵着鼻子走。”
蓝太平说到此顿了顿,继续说道,
“就给他留个全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