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姜云山准备安慰一下方琳的时候，方琳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是老领导的…”
方琳一看来电，语气就有些紧张起来。
“需要我回避吗？”姜云山问道。
“不用…我开免提！”
方琳接通电话后，就打开了免提。
“小琳…”
对面果然是副**林凤溪的声音。
“老领导，是有什么新消息了吗？”方琳看了一眼姜云山，然后主动问道。
“没错…不过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对面林凤溪的语气明显有些犹疑。
“到底怎么了？老领导！”方琳心里也是一紧，急忙问道。
“就在刚才，国组部下了通知，临时冻结了河西省所有副处级以上级别干部的人事调动！”林凤溪说道。
“冻结人事？那我呢？”方琳忍不住问道。
“通知里说得很清楚，只要还未正式报到的，哪怕流程已经走完了都不行！”
林凤溪的语气有些复杂。
“那意思是…我还能继续留任？”
方琳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了起来。
“是的…通知要求，目前在职的继续履职，已经离岗的就直接休息，等待人事解冻！”林凤溪说道。
“呼…这真是个好消息！”
方琳长出了一口气。
“我就是通知你一声，不过你也别太高兴了，你的任命流程都已经走完了，我估计调动也是迟早的事！”
林凤溪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书记！”
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忙音，方琳十分兴奋。
“既然是这样…那就回去认真工作吧！”姜云山笑了笑，然后说道。
“好吧…真希望最后能把我的任命作废！”方琳起身，随口说道。
虽然她心里十分清楚，这种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约等于零。
……
时间一转眼就又过去了三天。
围绕河西省一把手的博弈还在继续暗流汹涌。
而浑江市一级的人事任命，却是终于尘埃落定。
坐在丰岭县委书记办公室里正在看文件的姜云山接到了丈母娘周雪怡的电话。
“云山…”
周雪怡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重。
“妈…出什么事了？”
姜云山心里也是一沉。
“你的调动已经定下来了，最迟明天你就会接到通知了！”周雪怡轻声说道。
“这么快？”
姜云山有些意外。
原本他以为既然冻结了人事，那至少还需要个把月的时间才会有结果。
“你会出任浑江市委副书记，代市长！”
明明是升职的事，但周雪怡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情绪。
“丰岭县委书记呢？由谁接任？”
姜云山很关心谁来接自己的位置，毕竟这个位置关系到近千亿投资意向的落地。
“方琳！”
周雪怡说出了一个让姜云山十分意外的名字。
“嗯？居然是方琳？那还不错！”
姜云山笑了。
在他看来，这算是非常理想的安排了。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
周雪怡的语气依旧冷峻。
“县长还是那个原定的吴柯，常新志离职休养，新的市委书记也定下来了！”
“是谁？”
姜云山收起了笑容，语气凝重起来。
常新志离职休养他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对方病得确实很严重。
“岭南海滨市市长林长天，岭南林家重点培养对象！”周雪怡说道。
常新志离职，自己被破格提拔，然后一个陌生的书记空降…这盘棋，到底是谁在执子？意图何在？
这个消息让姜云山一时间失去了方向，至于升职的喜悦？根本没有。
有的只是困惑和一种被无形大手强行推着走的失控感。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出现了。
那就是方琳的立场问题。
她的老领导是林凤溪，岭南林家核心。
以前因为林凤溪位置太高离得太远，很难直接影响到丰岭县，所以方琳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紧跟姜云山。
但是现在显然情况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林家嫡系林长天出任市委书记，这时候方琳的选择显然就多了一个。
那么，方琳最后到底会怎么选呢？
一时间，姜云山的心里也有些没底了，实在是丰岭县委书记这个位置太重要了。
“你在担心方琳？”
周雪怡显然猜到了姜云山的想法。
“没错…”
在自家丈母娘面前，姜云山没有否认。
“我觉得你与其去担心方琳，还不如担心一下这样的安排到底出自谁的手。”周雪怡语气郑重的说道。
“嗯？你是说…”
姜云山一愣，然后猛的一股寒意就从心里冒了出来。
“终于想到了？”
周雪怡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冰冷的理智。
姜云山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院子里那棵在秋风中摇曳的老槐树，声音有些干涩。
“这是那位老人家的安排？”
“是不是看不懂了？”
周雪怡轻声继续说道。
“你以为的剧本是不是应该是那一位出手，就该雷霆万钧，把那些趁火打劫的宵小全扫干净，让你安安稳稳搞建设？”
姜云山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没有说话，等于默认了周雪怡的猜测。
“老人家这是在下棋，不是在给你当打手啊，云山！”
周雪怡的语气有些无奈。
“让你坐在市长的位置上，那是因为浑江市不能乱，丰岭县更不能乱！经济要稳，民生要稳，这是他老人家的底线…”
她顿了顿，语气稍稍放缓。
“但是，这绝不代表他已经完全认可你现在就有了足以掌控全局的能力，更不代表他会帮你扫清所有障碍，恰恰相反…”
姜云山的心猛地一跳，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不管是方琳还是那个吴柯，还有那个空降来的林长天…”
周雪怡一字一顿。
“他们都是磨刀石…而你…就是那把需要开刃的刀！”
“磨刀石？”
姜云山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周雪怡说的可能才是真相。
“云山…老人家对你的期望太高了…高到一种我都理解不了的程度…”
周雪怡的语气更加复杂。
“但是这对你却不见得就是件好事，因为接下来你要面临的考验可能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明白了…”
姜云山的语气变得极为低沉。
此刻的他，心里已经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