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厅办案！请季市长配合！”
严文明被季开来不软不硬的说辞顶得难受无比，干脆直接翻脸了。
“对不起！配合不了！”
季开来板着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季开来！你这是在对抗省厅的命令！”
严文明厉声大喝。
“呵呵…严文明…我出于尊重你才称呼你一声严主任，没想到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季开来冷笑。
“论级别我是副厅，你只是正处，论职务我是副市长，你只是扫黑办主任，你想命令我还差了一点！”
“季开来！我警告你，里面的通缉犯郑明雄涉及到的是真正的大案要案，你不要自误，否则到时候没人能救你！”严文明沉声说道。
季开来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我会不会自误还不需要你严大主任操心…我劝你还是立刻离开的好，不然影响到里面的领导，怕是马**都保不住你！”
他的态度和声音也变得冷硬起来。
严文明警告他的话他知道是真的，可惜作为市委书记余光的心腹，他根本不可能改变立场，哪怕明知是死路，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更何况…
季开来想到了余光给他的另一个秘密指令，忍不住看了一眼姜云山，眼神复杂无比。
而就在这时，姜云山的直觉突然开始示警了。
“居然有生命危险！！”
他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眼神开始四下扫描希望能提前发现危险的源头。
可是哪怕以他的视力，在目光所及的范围内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季开来！你到底让不让开？”
严文明火了，直接伸手握住了腰侧的配枪。
“怎么？严主任这是打算强闯京城领导的下榻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季开来抬了抬手，身后的警察中立刻就有人竖起了几面防暴盾牌。
而严文明带来的浑江市局的人，也早就憋了一肚子气。
一看对面有了动作，他们也纷纷抬起了枪口。
就这样，明明双方都是警察，此刻却是剑拔弩张的对峙了起来。
“季开来！你要为今天的事情负责的！”
严文明咬牙切齿的开口。
“这个不用劳烦严主任提醒！”
季开来直接垂下了眼皮，摆出了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
姜云山见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不担心郑明雄会趁机逃跑，因为严文明在来的路上已经通过省厅调动了周边县市的警力，对整个南河市的路口都完成了封锁。
其他县市对省厅的命令响应得都十分及时，毕竟不是每个地方的局长都有底气像季开来一样，敢和省厅唱对台戏。
看到事情陷入了僵持，姜云山只能有些无奈的拨通了南河市委书记余光的电话。
实际上，在如今收集到的证据中，余光也是有份的。
所以姜云山之前根本没打算和他产生什么交集，只想着抓到郑明雄就直接带回浑江市。
但现在看起来，是必须要和余光过过招了。
电话只响铃了两声就接通了，似乎对面正在等着他打过去的这个电话。
“我是余光！”
对面的男声低沉而沙哑。
“余书记你好…我是京城联合调查组分组长姜云山，现在有个事情希望得到南河市委的配合…”
不论心里是怎么判断的，姜云山还是按照标准流程以联合调查组的名义向余光提出了要求。
“姜书记啊…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听上去余光的态度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不过呢…我们做任何事，首先要讲**…体现在现在这事上的就是程序和规矩…”
“抓犯罪嫌疑人重要，但是不能说保护京城领导的安全就不重要了，对吧？”
他还准备继续侃侃而谈，却被姜云山直接开口打断了。
“余书记…事态紧急，我们就不探讨这些规矩了，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的意见到底是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了。
因为他知道，任由余光这种浸**官场几十年的老油条自由发挥下去，完全能说几个小时的废话。
“年轻人…真是没耐心啊…”
对面的余光感慨了一句，才又继续说道。
“我的态度…或者说我们南河市委市**的态度是十分明确的…”
说到这，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严厉。
“想进南河庄园抓人，可以！麻烦拿出相关的手续来，否则你们就是滥用职权，扰乱地方正常秩序！”
姜云山沉默了。
不得不说，余光抓住的点十分准确。
因为姜云山遇到郑明雄本来就是偶然事件，属于意外，所以根本没有事先提前拿到手续。
原本如果有南河市局的配合，有没有手续也无所谓，大不了先抓人再后补。
但是现在南河市局这么不配合，严文明想要抓人却成了一件麻烦事。
虽说省厅能管市局，但实际上更多的只是业务层面的指导和督促。
市局真正的直接上级是市委市**。
所以才会出现季开来这个市局局长可以完全不买省厅的账的情况。
“我马上还有个会…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就先这样了吧！”
余光嘴上说得客气，但是电话却是挂得毫不犹豫。
姜云山缓缓放下手机，眯着眼睛看着拦路的季开来一群人，脑海里飞快的权衡着利弊。
他相信，以严文明带来的这些浑江精锐，如果硬闯庄园的话，成功的可能性不会小。
但是，后果同样会非常严重。
而且一旦这个过程中再发生擦枪走火的话，估计就算曾鸣远出面恐怕都会很难收场。
然而就这么退走，姜云山同样是心有不甘。
一时半会抓不到郑明雄还不算最大的问题，真正最大的问题，会是这件事带来的影响。
联合调查组和省厅气势汹汹去南河市抓要犯，结果却灰溜溜的铩羽而归。
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李正义还没倒下，他还能庇护其他人。
如此一来，接下来就算顺利抓到了郑明雄，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很难撬开他的嘴了。
而姜云山这一方，现在最缺的恰巧还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