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也过来劝林文燕让她回去。
爸爸已经离去,这是事实。
爸爸临走前跟他们说,他这样离去很开心。
一粒花生米飞过去,他根本就不会觉得疼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他的弟弟妹妹都在等着他。
他也可以在那边,不再这么**的做人。
林文燕被朱清海拉起来,被徐美丽搀扶着下了山。
到回家里,徐美丽进厨房洗锅,给大家煮了面条吃。
她坐在灶台前,看着火苗跳跃,心情复杂。
上次坐在这里烧火的时候,还是跟朱家强闹离婚的时候。
转眼间,快两年了。
如今物是人非。
这灶台还是她跟朱家强结婚之前建的。
建灶台的时候,朱家强还拉着她过来看。
说以后他烧火,她炒菜。
婚后三年内,朱家强的确很喜欢帮她烧火。
可后来他就懒了,很多时候饭做熟了,他人都不知道在哪里。
再到后来,改革开放,他出去做买卖,他就不再帮忙烧过火。
徐美丽有种预感,这或许是她这一生中,最后一次在这个灶台前烧火。
她煮了满满一锅的面条,洗干净碗筷子端出来让大家吃。
今天特别冷,没有下雨,但是罩着大雾。
大雾就像一粒粒轻飘的轻沙飘落,碰在人的皮肤上,像扎了冰刺一样入骨的寒,寒中带着痛,很是难受。
大家吃了带热汤的面条,才驱赶不少寒气,身体才暖和一些。
但凝聚在心里的寒,似乎怎么驱也驱不走。
吃完面条,朱清海说了他要宣布的事。
“把房子全拆了吧。”
大家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朱清海又道:“正屋柴屋鸡屋厨房,所有的房子都拆了。”
林文燕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哭着问:“老头子,你这是……?”
朱清海浑浊的眼里,带着悲痛,带着坚决看着林文燕,“把房子全拆了,以后咱都不回来了。”
林文燕眼泪流得更凶,“不回来了?以后都不回来了?”
朱清海语气带着一丝怨恨,“我朱清海一生坦坦荡荡,做事光明磊落,却落到无儿女送终,我还要这些房子做什么?外人不是在议论是家里风水问题吗?那我连家都不要了!以后星仁星宇也不要靠近这个家!”
林文燕一听,顿时理解了朱清海,儿女没有了,可是他们有孙子啊。
要是风水问题,那以后会不会影响到孙子?
若是影响,他们宁愿不要这个家,以后都不要再靠近这方天。
越是理解,心里越是痛。
林文燕转过身去,背着朱清海抹泪,也狠心道:“拆吧!全都拆了!”
徐美丽难过地看着朱清海,“爸,真的要拆吗?”
朱清海没有退步,“拆,全拆,拆平它!”
徐美丽默了一下,然后点头:“好!拆!”
她走进柴房。
再次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把锄头。
她先过去,把院墙给推倒。
阿笔见状,上前帮忙。
哗啦——
还算坚固的院墙,在阿笔的帮助下,瞬间倒塌。
听着泥砖倒到地上的哗啦声,和地面微微震动的声音。
朱清海的心脏狠狠地揪痛。
这房子是他小时候,跟着父亲挑着砖建起来的。
旧了翻新,旧了翻新,一直住到现在。
现在,被他给拆了……
他好想蹲下,抱头呜呜地哭一场。
但是他不想再哭。
这段时间流了很多泪,他发现,哭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困难。
他也去拿来锄头,发狠一样对着屋墙就是一通乱砸。
这时候很多村民都吃过早饭出来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