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休得胡言!”沮授在一旁冷声呵斥,他深知曹操迎天子于许县,便是占据了大义名分。
与之正面为敌,实乃不智之举。
“沮授,你难道要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郭图瞪着眼,满脸不服气。
沮授冷笑一声,傲慢的语气中带着不屑:“郭图,你可知天子在曹操手中,便是他最大的护身符?我们若起兵,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他们会说我们不尊王命,反叛朝廷。曹操虽是小人,但此刻他占据大义,与他为敌,无异于自取灭亡。”
袁绍听了沮授的话,心中虽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其言之有理。
“沮授说得不错,曹操迎天子于许县,我们便不能轻易与他为敌。”
然而,这口气,袁绍实在不想就这样咽下去!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匆匆走进议事厅,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主公,外面有一千名身穿白袍的骑兵,声称要投靠主公。”
“白袍骑兵?”袁绍微微一愣,沉声问道:“他们从何而来?”
亲卫恭敬地回答道:“回禀主公,这些人并未透露太多信息,只说他们厌倦了曹操的暴政,愿为主公效力。”
袁绍心中一动,曹操可有白袍骑兵?
他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郭图立刻接话道:“主公,此乃天赐良机!咱们不如借此机会,向曹操宣战,一举灭了他!”
然而,沮授却皱了皱眉,沉声道:“主公,此事还需谨慎。这白袍骑兵来历不明,但若他们心怀不轨,只怕会引狼入室。再者,我们不能轻易与曹操正面为敌,否则会失去天下人心。”
袁绍沉默片刻,心中权衡利弊。
沮授的谋略远胜郭图,但郭图的话也确实戳中了他的心窝。
沉默良久,他抬头看向亲卫,沉声问道:“那千名白袍骑兵,现在何处?”
“回禀主公,他们正在城外等候。”亲卫朗声道。
“传我的命令,先将他们安置在城外军营,待我亲自去见他们。”袁绍沉声吩咐道。
邺城之外,一片开阔的草地上,一千名白袍骑兵整齐列阵,马蹄踏地,发出阵阵轰鸣。
为首一人,身披白袍,腰悬长刀,面容冷峻,目光如电,透着一股凛然的威严。
冀州,邺城城门。
袁绍快步登上城门,微微眯眼望去,眼前的一幕让他又惊又喜。
那片白茫茫的骑兵阵列,千名白袍骑兵威风凛凛地伫立在城外,高头大马,整齐列阵。
战马嘶鸣,刀枪林立,犹如一道白色的洪流,气势磅礴。阳光洒在他们的白袍盔甲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显得格外壮观,也让袁绍不禁眯起了眼睛。
好一支雄兵!
但随即疑惑涌上心头。
“这白袍军从哪里冒出来的?自己以前从未听闻过。这白袍军的名号,他从未听过,可看其气势,绝非寻常之辈。”
身旁的郭图早已按捺不住,凑上前去,急切地问道:“主公,这些白袍骑兵究竟是从何而来?看上去如此厉害!”
袁绍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却未立即作答。
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郭图见状,又道:“主公,这白袍骑兵若是真心投靠,咱们便有了与曹操一战之力!”
沮授在一旁低声提醒道:“主公,这白袍骑兵来路不明,需得小心。”
袁绍点头,目光却渐渐亮了起来,沉声道:“若是与曹操为敌的人,那便是我们的助力。”
他转身对众人吩咐道:“来人,备马!”
亲卫们应声而动,片刻间便牵来一匹高头大马。
袁绍翻身跃上马背,一挥马鞭,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今日若能收服这支骑兵,定是天助我袁军!
我袁家必能重振雄风!与曹操一较高下。
郭图也兴奋不已,心中跃跃欲试,紧随袁绍身后。
这可是天赐良机!
有了这支骑兵,定能灭了那曹贼!
城门大开,袁绍飞驰而出,身后尘土飞扬。
郭图、沮授等人也纷纷策马跟上,马蹄声如雷,震得大地微微颤动。
邺城外,黄沙漫天,劲风卷起白袍军阵列的旌旗,猎猎作响。
白袍军整齐列阵,气势如虹。
一座白色的山峦,巍峨不动。
郭图率先勒马驻足,滚鞍下马时,铁甲与靴筒相撞,发出金戈铁马般的声响,惊得马匹嘶鸣不已。
他腰间玉珏随步伐轻晃,双掌合握间,袖内的暗纹微微颤动,腰身微弓,已来到白袍军阵前五步之处。
“袁公在此!不知诸位英雄可愿弃暗投明,拜倒于四世三公袁绍麾下?”
郭图高声喝道。
白袍军阵中,一名身披白袍的将领策马而出。
此人正是陈庆之。
他单掌抚过白袍银线边,甲胄铿锵声随步履绵延,肩头的白羽鹖冠微微震颤。
只见他健步来到郭图面前,翻身下马,抱拳拱手。
“末将陈庆之,率白袍军来投。久仰袁公大名,不忍曹操军虚有其表,特来投靠。袁公若不亲迎,岂不污了这满腔赤诚?”
陈庆之的声音如洪钟大吕,震得众人气血翻涌。
袁绍心高气傲,却也最吃不得这般攻心之计。
正思忖间,忽见陈庆之刀锋轻颤,刀面上的龙纹在斜阳映照下熠熠生辉。
恰似当年袁绍与黑山军死战时,戟指残阳、起誓不破敌阵誓不还的架势!
郭图见状,当即手按腰间佩剑,神情戒备。
郭图急躁,袁绍又岂能不知?
眼前这白袍军虽似雪中送炭,却依旧令人疑窦丛生。
然而,若错失这天赐良机,又如何能在曹操那帮乱臣贼子面前抬起头来?
只见陈庆之刀直指郭图,马上的人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
“此言差矣,何苦为难郭图?且看这战袍上军徽不歪不斜,想来也是曹军旧部。”
最后一字拖得绵长,似有深意。
陈庆之瞳孔微缩,刀尖缓缓垂地收回,激起一片尘土。
战袍与铠甲乃是刘协特意嘱咐,是为取得信任。
而“曹军旧部”更是直指白袍之下的黑色铠甲。
只见他突然收刀入鞘,刀入鞘的闷响之中竟透出几分明晃晃的诚意。
他低头躬身,任由白袍军阵列里冲出一人,为他系紧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