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春情 第140章 别看

她嚣张地威胁,

可那人神色平静到诡异,

她骤然加重手上的力道!只听“唔”的声痛呼,男人额上青筋暴起,眼里血丝浮现,

酒酿知道,这时肺里该像烧起来一样难受了,

她被这样对待过,

她当然知道。

知道了,就变本加厉地掐下去,拇指和中指深深嵌进那人脖侧,感受脉搏的挣扎,

“老爷,开心吗。”

那人笑起来,哑着嗓子笑,阴鸷的眸光锁住她,笑的她毛骨悚然,

“晦气东西!”她松开,扬手就是一耳光!

用了全部的力道,打得他嘴角渗出血,闭着眼,好一会儿没缓过神,

酒酿希望这巴掌能打聋他,

可惜自己力气太小,奢望罢了。

沈渊脱力的垂着头,淬出口血,缓缓开口,“痛快了?”

没有半点不悦,像在同一个顽劣孩童在说话,

这个孩童闯了祸,但他不在意,甚至不是孩童,而是只猫,

养的猫抓了人,难道还要抓回去吗。

酒酿嗤笑,“你死了我才痛快。”

“刀在那里,你随时能让我死。”

酒酿默了,收了短刀,坐了回去,

“舍不得?”那人笑,

“是舍不得让秦意受苦。”酒酿冷声说话,“我得先找人确定你给的东西是真的。”

出完了气,平静多了,

留下一地烂摊子,

都怪这人,要不是他先动手,她也不会把下了药的糕点拿出来。

现在算是撕破了脸,再没和谈的可能。

一只海鸟落了下来,啄走一块点心,得意洋洋地飞走了,

真蠢啊…

和这人一样,居然会毫无防备地吃下她的点心。

他太自大了,自大到敢孤身闯进东明岸,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在他心中从来都只是个丫鬟,奴婢,下等人,不敢造反的软骨头,自然不会正眼看她。

“柳儿。”沈渊开口,说,“你想用刀刺我便刺。”

疯话!

听的酒酿头皮发麻,攥紧短刀,

他抬眼看她,敛了笑意,“刺完了,就当给自己报了仇,我们重新开始可好。”

“你做梦!”酒酿咬牙切齿,恨不得再给着不要脸的一巴掌,

那人不恼,又说,“不想刺,那你最好杀了我,不然秦意哪只手碰了我女儿,我就卸了他哪只手。“

“蠢货。”酒酿嗤笑,“你怎么就觉得一定是你女儿。”

话落,她只觉周身一寒,被那人的眼神唬的倒吸一口凉气,她强做镇定,说,“孩子不是你的,别想了。”

沈渊既然非这个孩子不可,那她只能用谎话让他放弃这个念头,

这是她的涵儿,也是她的容儿,

她既然铁了心不回去,怎么可能受得了骨肉分别之苦。

小船突然一摇,

她惊叫一声扶住两边,刚稳住,下颌骤然一痛!沈渊竟俯身贴近,眼中戾气要将她生吞活剥,

“再说一遍!”沈渊低吼,“再说一遍试试!”

寒意乍现,她满目惊恐,连反抗都忘了,

软骨粉该能让人脱力一整天才对,

为何…

为何…

心口一炸!彻骨的恐惧蔓延到四肢百骸,

药有问题,沈渊根本就没中毒!

广白有问题!

耳边爆鸣炸响,一道寒光破空而来!利刃直冲她侧脸!

千钧一发,

酒酿失语,周身僵住,眼看那箭矢就快刺破皮肉,突然被人扑倒向后!后背狠狠撞上船板,顿时痛到眼冒金星!

“唔…”

那人低声痛呼,罩她身上,手撑她耳侧,

一股鲜血自上滴落,落在她眼尾,炽热的血向下流淌,不止不休,在脸侧攒出一汪浅潭来。

沈渊手臂被扎穿,拇指长的尖刃没入皮肉,他咬着牙,闷哼一声,单手折断箭矢,一把砸地上!

“混账!”他怒骂,骂的是射箭之人,

那断箭蹦起来,断口在少女脸上划出道血口,

酒酿怔怔地看着箭尾,

金边箭羽,

是齐家兄弟射来的…

差点要了她的命…

如果不是沈渊扑倒她,怕是要被一箭穿颅了。

“离了我你能办成什么事!”

那人语气中压抑着滔天怒气,不甚温柔地扶起她,

“伤没伤到?”他问,

酒酿惊魂未定,怔怔地看着那伤口好一会儿,才哑声道,“没…”

又失神了好一会儿,说,“你…流了好多血…”

那人兀自拿过她手中短刀,“知道就好,刀给你也是浪费,在我手里也不会挨这么一下!”

是,

因为没刀,他无法格挡,只能肉身挡箭。

酒酿相信这一箭是冲着沈渊来的,只是失了准头,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望向顺水而去的小船,船已触岸,赤毒很快就会被齐家兄弟取走,

然后交给广白…

“广白…广白是你的人…”酒酿怔愣着,失了魂一般,

那人撕下衣摆包扎伤口,抬眼看她,“只许他往我御查司放暗桩,不许我动他地盘?”

“你要杀了他…?”

“看你表现。”

说话间伤口已经包扎好,那人说,“收锚,回去。”

酒酿不敢再造次,七手八脚地去扯铁锚,扯不动,急的死命咬嘴唇,沈渊冷哼,“没用。”

说完便单手拉上了铁锚。

阵阵海浪把他们推回岸边,

象鼻山附近鲜有人迹,齐家兄弟藏山洞里,应该能把沙滩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果不其然,他们刚上岸,远处就出现了两个黑点,

黑点迅速靠近,显出人形来,

齐大高举箭弩奔跑而来,大喊,“沈贼受死!”

一箭再开!利刃破空,

酒酿尖叫出声,就看沈渊抽刀劈下!生生斩断箭羽!

齐大当场愣在原地,

“混账!”沈渊怒气滔天,几步上前,一脚踹上齐大心窝,少年人的力气哪能和成年男子相比,一脚下去爬都爬不起来,

齐二大喊,“哥!”

说完就要拾起长弩,要和沈渊做殊死一搏,

只见那人丝毫不惧,大步逼近,抓准时机一刀斩断长弩前弯,拎起齐二狠狠掼在地上!

就和掼死一只猫,一只狗一样简单。

齐二死了,睁着眼,血从嘴里流出来,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齐大还活着,手脚狰狞地展开着,呼吸响如破掉的风箱,

那人缓缓走向少年,眸色沉沉,短刀闪着骇人的冷光,

“不…不要…”酒酿摇着头,抓住他袖口哀求,“不要杀他…”

他回过头,对上她的目光,“别看。”

说完,脱下宽袖罩袍,盖住了她,

眼前骤然黑下,视线被挡住,就听利刃划过血肉,似是咽喉,黑暗中,血沫冒出喉咙的声音是那么清晰,

浑身气力被抽走,她脚下一软,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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