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序结束跟亚太地区的电话会议结束后,转身就注意到了江倪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收了手机,放轻了动作,迈步走到了沙发前。
江倪看起来睡了有一会儿了,侧躺着的姿势,书还拿在手上,搁在沙发的边缘欲掉不掉的。
周瑾序俯身小心地从她手上抽走了那本书,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沙发的位置不大,担心江倪睡得不舒服,周瑾序又伸手准备拿掉一侧的靠枕,手才刚刚触碰到抱枕,却忽然被人压住了。
太突然,没预料到的场景,整个人因为惯力猝不及防的往前一跌。
周瑾序另一只手反应速度的撑在沙发扶手上,这才避免了整个人都压在江倪身上的情况发生。
但此刻也没有差太多。
江倪突然转身的动作,将他的手搂在了怀里,不算用力的动作,也足够让人动弹不得。
周瑾序一只手撑在扶手上,整个身子悬在了江倪的上方,不超十五公分的距离,太近了。
室内的光影浮动,细小的颗粒在空中漂浮。
西装外套的下摆轻轻触碰到了她的衣服,若有似无般。
他的手紧紧的被江倪抱在了怀里。
柔软的触感,隔着单薄的衣物传递。
周瑾序垂眸,目光落在了江倪的侧脸上。
黑白分明的杏眼此刻紧闭着,眼睫投下浅浅的阴影,小巧精致的鼻子,在睡梦中无意识微微张开的红唇。
一呼一吸之间,满是她身上幽幽的香气。
理智是要起身,但大脑中枢似乎出现了故障。
撑在沙发扶手上的大手微微用力,手背冒出了青筋。
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睡梦中的人眼睫忽然轻轻的动了一下。
还来不及调整,江倪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江倪缓慢的眨了下眼睛,眼底仍有几分雾气朦胧。
此时此刻的场景,让她反应慢了半拍。
有那么几秒,没有半点声音。
江倪只觉得周瑾序的眼睛,墨色浓郁得像深不见底的海,好像要把人吸进去。
所以,这个姿势是要……?
喉结几不可察的滚动了下。
他说:“我…想帮你把抱枕拿掉。”
“啊……”
江倪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手上抱着的是周瑾序的手臂。
难怪刚刚感觉好像搂了个什么东西,她松手:“不好意思……”
被桎梏住的手骤然得到了自由。
他艰难地强迫自己挪开视线,直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
——“咚咚!”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
周瑾序放下手上的抱枕,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几不可察的吐出一口浊气,他清了清嗓子。
“进。”
江倪连忙坐起来,早上醒得早,那本书内容又实在枯燥,所以没忍住眯了会儿。
这会儿手上微微有点湿润,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个瞬间,突然就有点紧张。
江倪又重新喝了口咖啡,已经冷了,她又重新放下。
周瑾序今天挺忙,中午两人没有出去外面吃,让文助理订了工作餐。
江倪吃完饭就离开博晟了,她今天坐着周瑾序的车来的,自己没开车,文助理安排了司机送她回医院。
下午有一台肝移植手术,她是副手,主刀的是科室的主任。
一场手术做完也到了快到了下班点,终于能稍微休息一下,结果一杯水还没喝完,又被紧急呼叫到了住院部。
又是突发状况,等到忙完,时间已经快八点,和同事交接结束,江倪踏出医院的时间已经过了八点二十分。
周瑾序五点发信息跟她说下班来接她,让她下班了跟他说一声。
这会儿都八点多了。
江倪给他发了信息:【我刚下班。】
周瑾序回得很快:【我现在过来,等我。】
江倪原本想说不用麻烦了,她自己打车回就好,但最后还是发了个好。
下午太忙了,她就喝了几口水,整个人都很疲倦。
在医院门口站了会儿,感觉自己有点低血糖,头晕晕的。
当医生吃饭不准时是常事,所以江倪会在包里放一点小零食,这会儿在包里翻半天才发现包里什么都没有了。
“巧克力要吗?”
裴兆临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倪侧眸才注意到他走到了她身侧。
“兆临哥。”她微微有点惊讶:“你什么时候回的京市?”
“昨天。”他把手里的巧克力递给她:“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晚上没时间吃?”
“没顾上。”江倪接过,道了谢又道:“研究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
“那要提前恭喜你了。”
裴兆临笑了笑,话题结束后的安静透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之前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影响。
裴兆临忽然开口:“你结婚,我都没时间去过去祝福你。”
江倪看向他:“没关系,工作重要。”
裴兆临也低眸看她:“希望未来你都能心想事成,平安顺遂,健健康康的。”
晚风簌簌,凛冽的吹过扬起额间的发丝,她的脸和小时候几乎没什么变化,时间似乎倒流回了他们之间初见的那个冬天。
那时候江倪还是小小的一个,脆生生的喊着他哥哥。
“这是给你的新婚礼物。”
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绒布盒子。
一枚胸针。
“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路上看到,觉得很合适你,就买了。”
江倪弯唇,坦然收下:“谢谢。”
来往几句对话中,江倪没注意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叮了一下,收到了周瑾序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