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吻 第5章 他来她的工作室

尤子惠,“我去?你可是华洲大学外国语学院票选断层第一的女神,你还不配?谁配呀?”

梁听雪的长相很出众。

眉目如画,言笑顾盼皆动人。

这也要是秦老太选她的原因之一,美女总是更容易虏获人心的。

不过她自己没觉得自己多好看,尤其是在秦崇面前,喜欢叫人变得卑微。

她没接尤子惠的话,眼前闪过的画面是秦崇给黎岁铺的满地玫瑰。

“这两天你先用我的办公室吧,我可以在公共区办公,反正我不怕吵。”

她闷闷的嗯声。

前两天的时间被剪彩和生病冲掉,其实积攒了很多工作要赶。

她去洗了把脸,简单换了一身衣服,投入工作。

忙到下班点时,尤子惠见梁听雪没任何离开的意思,抱胸走到她面前,“今天就别当劳模了吧?早点回家。”

梁听雪的眼睛没离开屏幕,只回道,“没事的,警察刚来过,苏灿再猖狂也不敢连续作案。”

何况工作室接了个德国企业的大单,她确实没时间多休息。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不知道回家怎么面对秦崇。

更怕回到家,看到的只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屋子。

尤子惠没拦着,“每次你加班,隔壁的江律师也加班,有他这个护花使者在,我倒是不担心你。”

梁听雪回想起来,她确实常常在加班时碰上江书晚,还搭过几回他的顺风车回家。

她不以为意,“江律师只是很热心。”

“屁!江律师高冷得很,只对你热心,你还不懂人家是什么意思?”

江律师,高冷吗?

梁听雪垂眼,脑子里浮现江书晚的身影。

毕业于全球前10的法学院,儒雅帅气的长相,看得出常年健身的挺拔仪态和力量感。

似乎还隐约听过别人评他的颜值,是律师界天花板。

确实有高冷的资本。

尤子惠朝她抛了个媚眼,“你要是不信,看看今晚呗。江律师一准不走。”

她笑笑没有回,关于江书晚的思绪转瞬即逝。

她在工作室待了一个大夜,律所前台的灯还真亮了整整亮了一晚。

只是梁听雪压根也没把尤子惠的话没放心上,自然注意不到有人一直守着她。

到第二天,手上的活基本都清完了,警方也通知她到局里补完了笔录。

可秦崇不曾出现过。

连一个敷衍的电话也没有。

她心里不是滋味。

几乎是她开始胡思乱想的同时,日语组的组长推门而入,一脸兴奋,“小雪总,方洲集团秦总来了!贵客呀!”

梁听雪一愣,心跳不住加快,他来了?

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去,一下就看到秦崇身长玉立的身影。

秦崇似有感应地抬眸,四目相对。

她心跳不住加快,正要出声叫他,却见男人缓缓从她身上移开视线,菲薄的唇翕动。

“还剩下一份病例,什么时候能翻好?”

她身子一僵,身边的日语组组长解释道,“秦总出了10倍价格,要在2个小时内拿到几份病例的精翻本,我们正在快马加鞭地处理。”

不久前,群里还在讨论碰到个大金主了……原来是秦崇。

梁听雪的目光在瞬间变得暗淡,原来,他会踏足她的工作室,还是为了黎岁。

多在意呀,高高在上的秦总裁,为了小情人的病例本特意跑一趟。

刚才自作多情的想法像是个巴掌,狠狠朝她扇过来。

她不轻不重开口,“好。既然是贵客,你们招待好。”

转身的瞬间,她似乎听到了秦崇轻讽的笑。

她抿唇,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

但凡他有心到她的办公室看一眼,都会发现苏灿闯入的痕迹,可他从进门到离开,根本没想过与她有交谈。

仿佛眼下唯一能牵动他神经的,只有他们手上的几份病例。

她自嘲垂下眼眸,心里泛酸。

次日回到家,秦崇不在,倒是茶几上多出了几摞资料,就那样不加掩饰地铺满整张桌子。

她不用细看都知道是黎岁病例的译本。

但译本上细心标注的笔记,却又让她移不开眼。

秦崇的字迹,标注得那样认真。

黎岁的东西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家里了,那她人呢?

不久后住进来,对她,取而代之?

她脑子正乱着,没焦点的视线触到不远处的昏暗。

家里有一只灯泡灭了。

开门的声音响起时,梁听雪手里正握着一只新灯泡,仰头望着熄灭的顶灯,心不在焉又透着几分迷茫。

她回头,视线与秦崇碰上。

空气中有片刻的死寂。

但下一秒,秦崇的目光只是薄凉掠过她手里的灯泡,仿佛看了空气一眼似的,自顾自地走进了他的卧室。

梁听雪眉心拧起。

从前他只是对她不热情,现在呢?白月光回来了,所以开始彻底忽略她了?

她握灯泡的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

半个小时后秦崇洗了澡出来,熄灭的灯已经重新亮了。

梁听雪一脸镇定地扫着地上碎了的灯泡渣。

食指上缠着的创可贴和一地狼藉,暴露了她刚才的一通兵荒马乱。

秦崇不悦地眯了眯眼,舌尖抵过一侧脸颊,“苏灿在你工作室干嘛了?”

男人没温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她动作僵了僵。

他知道她的工作室出了事?

也对。

自从苏灿出现在秦家的地盘上,老太太除了自己上心,也嘱咐过秦崇要时刻派人保护她。

秦崇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工作室出了事。

他知道,却可以不闻不问,到门口了也不打算进她办公室看一眼。

究竟在忙着陪谁,梁听雪心里一清二楚。

“没什么。”

她从喉间挤出了三个字,偌大的空间沉默的可怕,只剩几声碎玻璃碰撞的声音在空中拉扯。

半晌,秦崇发出轻笑,“你在闹脾气吗。”

她将最后一点细碎残渣拨入畚斗,艰难地抬眼,朝男人看过去。

男人身上松松垮垮地罩着黑色浴袍,健硕胸肌露出一大半,随性地拨了拨额前濡湿的碎发,光站那就给人以血脉喷张的遐想。

可是那双不羁的眸子看向她时,却永远薄凉又无情。

他到底想听她说什么?

听她承认她难过,生气,嫉妒,然后再狠狠嘲笑,给她难堪?

“我没有。”

秦崇勾起唇角,整点时壁灯全都亮起,点亮了他深邃的眼眸,“所以,以后你的事,也都不需要我管了,对吗。”

几乎是他在出口的瞬间,梁听雪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就是要诱导她说出这一句不需要,利用她的自尊心摆脱她,提离婚,光明正大地走向黎岁。

可即便是在秦家的庇护下,苏灿尚且猖狂至此,真跟秦崇离了婚,苏灿能做出什么事来?

梁家在教育界已经不再有立足之地,没有任何后盾,她又会落入什么下场?

秦崇直勾勾盯着她陷入思忖,此时她像被架在火上的羊。

梁听雪敛了眸,刚刚执意自己换灯泡,确实有赌气的成分。可是跟不爱她的人谈什么骨气呢?

秦崇巴不得不管她。

而且老太太对她,也快没有耐心了。

到时候真被秦家扫地出门,惨的只有她自己。

将碎片包入旧衣物的同时,她已经清醒地权衡过了利弊。

她走向秦崇,她浅浅吸了一口气,鼻尖泛红,“秦崇,我们能商量一下吗?”

“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黎岁。像以前一样,我不会管你跟谁在一起,也不会对你有多余的妄想。”

她说得很真诚,纤脆的小脸上没什么血色,连唇上也只是很淡的粉。

“前两年你调查秦峥身故时被人掳走,险些丧命,是我救了你。这件事奶奶不知道,我清楚你点头娶我是也是为了报答,既然是这样,你好人做到底……”

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男人的脸色发沉,像是从地狱漫上来的阴厉。

梁听雪莫名发怵,咽了咽口水,却没有停下,继续道,“我会安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你……先别跟我离婚。”

她说话的尾音有些发抖,秦崇的眸色愈发凛冽,猛地将她扯到面前,乌沉的眸子盯着她。

“想用救过我命的事,要挟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