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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的生活,相比从前流放时又好了很多。
而且……
祁非蕊抚着自己的小腹,近来西南军中传出许多祁书羡的流言,人人都在唾骂,她身为祁书羡的妹妹,自然也要受到牵连。
可陈望山,这个她起初怨恨看不起的男人,却没有在这时听从下属的建议抛弃她,反而怕她情绪激动,求了军医来为她保胎。
“还要喝吗?”祁非蕊看着今日的药汤,有些发憷。
陈望山这时从外头进来,**脸坐在她身旁:“再忍忍,你的身子养好些,等到生产时才不那么费劲,我知道你怕苦,专程去关里最好的铺子买了果脯,你尝尝?”
陈望山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
祁非蕊看着那些果脯的成色,颜色浑浊发黑,也没一点果香味,以往她在国公府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但是看着陈望山小心翼翼捧着的样子,她咬咬唇,一口气将汤药喝下去,又捻了一颗放在嘴里。
出乎意料,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难吃。
“甜的。”
她已经许久没吃到这样甜的东西了。
“嘿嘿,你喜欢就好。”陈望山将果脯放在床边,她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这些**先不要出去了,外头……外头有些人的话你也不要听,你是你,祁书羡是祁书羡,他如果真在乎你,当初就不会丢下你。”
“还有……”眼看祁非蕊又有些难过,陈望山咬咬牙道:“还有几件事,我怕你听了心里有疙瘩,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祁非蕊茫然。
陈望山道:“其实祁书羡的消息传来后,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既然他没死,那当初从你们住处找到的两具尸体肯定就不是他和你父亲,可当时两具焦尸真真实实是背在一起的姿态,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一切都是祁书羡提前计划好的。”
“他能弑父,那当初……当初你父亲的伤就可能也不是意外。”陈望山说到这,看着祁非蕊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是说,我……他、他是故意的?可是当初、当初我不愿意,他说要带我走……”
“你走了吗?”陈望山打断祁非蕊,反问。
祁非蕊脸色更苍白了。
陈望山摸摸她的头发:“算了,不要再想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会对你好,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不能让你大富大贵,但也能永远护着你。”
“……嗯。”祁非蕊眼眶微红。
直到陈望山离开,她眼底的不可置信和受伤才一点点淡去,换成怨恨。
这怨恨并不是对着陈望山,而是祁书羡。
祁非蕊是个聪明人,陈望山都能想到的事,她怎么可能想不到?
只是大多数男子向来喜欢愚蠢且柔弱的女子,而她又做不到盛知婉那样的强大。
所以她只能假作不知,继续扮演着他们喜欢的模样。
而现在,祁书羡声名狼藉,居然还想来利用她?
真当她是傻的吗。
祁非蕊眼底讥讽,将方才包裹果脯的油纸包拿来。
油纸上,赫然是一首藏头诗和隐喻画,约她今晚子时在后宅西边相见。
这游戏还是她以前爱玩的,那时觉得风雅至极,如今真过了苦日子,不得不经历疾苦,才知道那些伤春悲秋……实在是可笑极了。
人为了活着就要耗尽力气时,是没有想法放在其他事上的。
不过,既然他要来,自己怎能不见见?
祁非蕊垂眸,摸摸自己的小腹:“宝儿,娘一定不会让你出生在一个罪奴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