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俯卧撑不能少。”
商行聿脸一垮,这一出是过不去了?不过愿赌服输,做就做吧,总归是让公主高兴的事儿。
只是可惜了,原本他那赌约……
不提也罢!
盛知婉瞥了他一眼,见他眉眼失望,心情却更好了,总归能够安分几日,她就不信他做了三百带人的俯卧撑还能有力气再折腾她?
“盛芫皓身边有一个人,叫董云海,你可知道?”盛知婉一颗颗将棋子收起来。
商行聿同她一起:“知道,前段时间还送给了祁书羡,一起去了临州。当初盛芫皓要回京城,还是他执意坚持的,倒是对盛芫皓忠心耿耿。”
“嗯。”盛知婉笑了一下:“那你的人有没有调查过他的身份背景?”
“家中原本是富商,只是后来生意出了大问题,他父亲铤而走险,碰了不该碰的产业,银子赚的不少,却没想到因此惹上当地世家,后来惨死在江道上,他府中也被屠戮殆尽,母亲被吓痴傻,只有他出门访友躲过一劫……”
商行聿说到这,声音猛地顿住。
他看向盛知婉。
盛知婉朝他颔首:“的确是你想的那样。”
“……”商行聿啧了一声:“他这是认贼作主,公主是想让他倒戈。”
“倒不是,我用他又没用,而且当初临州瘟疫,本宫怀疑盛芫皓就是吩咐他去执行的。”
不管他是被迫、还是自愿,临州的罪孽都有他的一份。
盛知婉笑容如寒月:“我只是想再给盛芫皓烧一把火。”
而董云海,不过是注定要在这场火中燃烧殆尽的木柴而已。
二月二,中和节。
聚贤茶楼又上了一台新戏。
董云海自从祁书羡被发配后,便重新回到盛芫皓身边,不过最近三殿下无事极少出府,他便也落得清闲。
今日一早就在老**央求下陪她老人家去看戏。
“不好不好,爹!这支钗跟衣裳不配,你给我换一支嘛!”
老娘一身粉色的袄子,褶皱的面庞上却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神色。
董云海却一点不以为意,反而极有耐心又从妆奁中取出一支钗子给她过目:“彤娘觉得这支钗子怎么样?”
老娘将钗子在半白的发间比了比,“好好,就这一支。”
董云海为她将发钗**去。
老娘叹了口气:“爹,娘什么时候回来啊?你梳的头发一点不如娘梳得好看。”
董云海抿唇,笑了一下:“等明日,明**娘就回来了。”
“真的?太好啦!那我今儿个要好好看戏,一定把戏里的内容好好记下来,告诉给娘!”老娘拍拍手,从小绣凳上站起来,跑出去。
董云海连声的应和她,只是在她背对自己时,才长长叹了口气。
他的娘,自从那一日,便永远停在小时候的某一天。
在她的眼中,她永远是那个只有六七岁的女童,而自己这个应该被她照顾抚育的儿子,反而成了她的父亲。
若是只如此,其实也还好。
可一旦下雨的夜晚来临,她又会将那日可怕的记忆拉回脑海,她瑟缩、颤抖、尖叫……
董云海无声叹息一句。
想这些做什么呢?
都已经过去了好几年,那些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人也已经比他更家破人亡。
而这都要感谢三殿下。
若说他娘给了他第一次生命,那这第二次的生便是三殿下给他的,为了三殿下,他什么都能做。
董云海带着老娘来了聚贤茶楼二楼的一间包房。
虽不是最贵的,但胜在就在舞台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