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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主听了薛皇后的话一愣，再一抬眼，看到长姐的眼神似乎有些哀伤。
不知怎的，二公主心里咯噔一下，从心底生出一股恐惧。
“母后，是不是我阿娘出什么事了？”二公主声音颤抖，眼圈也红了。
薛皇后为她整理好衣裳，看着她缓缓道：“楚怡，你阿娘昨晚过世了。”
二公主的眼泪刷的流出来，抓着薛皇后的手，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母后，你是骗我的吧，我阿娘怎么可能死，前不久我去为她过生辰的时候，她明明还好好的……”
“她还说会离开秋水阁，以后每天都陪着我，看我长大，呜呜……”
二公主泪如雨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公主见她伤心，也跟着背过身去掉眼泪。
薛皇后拿出帕子给二公主擦脸上的泪水，“你阿娘是得了急病，走得突然，谁也没料到。”
二公主大哭着摇头，“不，阿娘不会死，我要去看阿娘……”
“等那边安顿好，母后就带你去。”薛皇后安抚道。
不让她去，她肯定不相信，也得让她见张采女最后一面，否则她会抱憾终身。
二公主却不听，从暖榻上下来就要往外跑。
薛皇后一时没拉住，幸好让大公主给拦下了。
“皇妹，你别急，听母后的，她说带你去就一定会带你去。”
薛皇后赶紧站起来，劝道：“内侍省正在为你阿娘准备后事，等那边安置好了，母后再带你去祭奠。”
二公主总算答应了，薛皇后陪她待了一会儿，因为还要去处理事情，便让大公主留下，并吩咐宫人看好二公主。
漪澜殿，荣淑妃惬意地靠在榻上，听着黄有德打听到的消息。
在听到皇上命人去查了张采女的字迹，还命仵作进宫验尸，最后认定张采女及两个宫女都是自尽而亡，还对外宣称张采女是病死的，身边的宫女忠心，追随主子而去。
荣淑妃不禁露出得意的笑，“我阿兄亲自动手，自然做得天衣无缝，任谁去查，结果都只有一个。”
想要除了张采女以绝后患，荣淑妃不是没想过自己解决，直接在食物里下毒药，干脆利落。
当她让阿兄帮她找毒药时，阿兄问起来，她如实说了。阿兄听后不赞成她用这种法子，中毒死的人很容易查出来，到时候皇上必定会下令彻查。
阿兄不想让她冒险，让她放心把事情交给他，他来想办法。
后来阿兄想到办法，跟她说了他的计划。
昨晚，宫里举行岁除宴，人都聚到宴厅里，最适合动手。
阿兄身为千牛卫将军，负责皇上的安危，夜里在宫中巡视不会让人起疑。且晚上会燃放烟花，秋水阁出点什么动静也会被掩盖。
为了不留下把柄，阿兄会逼着张采女不得不自尽。
岁除宴散后，荣淑妃回到寝宫也没怎么睡好，今早听到张采女和宫女自尽而亡的消息，才知道阿兄做成了。
“娘娘这下可以高枕无忧了。”碧珠小声道。
荣淑妃眼睛半眯，“接下来就该轮到舒德妃了。”
入夜，萧睿忙了一天，想来长乐殿坐坐，进门就看到姜姝瑶坐在窗前出神。
萧睿示意宫人不要出声，走过去，看到桌子上的茶盏，顺手拿起来递过去。
眼前突然出现茶盏，姜姝瑶下意识地认为是枝意或者花楹递过来的，摆摆手，“我不喝，拿走吧。”
“还在想白日的事？”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姜姝瑶这时才彻底回过神来，眼前端着茶盏的手明明修长而充满张力，骨节分明。
如此明显的一只男人的手，她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姜姝瑶连忙想站起来行礼，却被萧睿摁住肩膀。
她只好顺着肩上的力道又坐回去，“不知皇上驾到，妾有失远迎。”
“无妨。”
见那茶盏还在自己眼前，姜姝瑶伸手接下，“谢皇上。”
萧睿这才在她旁边就座，“还怀疑张采女不是自戕。”
姜姝瑶坦然点头，“妾始终不相信张采女会寻短见。”
“她亲笔写的遗言，还有仵作的检验，你也都看到了，都能证明她的死因。”
“是，这两样是证明张采女死于自戕的有力证据，可皇上相信一个对来日充满希望的人，会在与人约定之日到来前夕，选择自尽吗？”
“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母亲，她怎么舍得丢下自己还未长大的孩子？”
萧睿扭头看着她，“张采女信里写的明明是因为被关，觉得看不到希望。还有，她与谁的约定？”
“难道是你？”
“正是妾。”
姜姝瑶把那日跟张采女的约定，同他和盘托出。
“前些时日，妾受皇后娘娘吩咐，带二公主去秋水阁给张采女过生辰。她问妾，是不是她把这些年帮荣淑妃做过的事都说出来，妾就能为她向皇上求情，让她离开秋水阁。”
“妾告诉她，妾还不清楚她都做过哪些事，不能保证让她一定离开，但会尽力向皇上要一个期限。”
“最后她让妾给她时间考虑，等今年元日再给妾答复。”
“皇上，妾当时走的时候，在张采女眼睛里看到了希望。她在想办法从秋水阁出来，又怎么会在元日到来时自戕呢？”
萧睿眸光一闪，“你怀疑是荣淑妃知道她要出来指证，提前将她灭口？”
“妾没有证据，不敢乱猜。张采女和妾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外人在场。妾只是不相信张采女会走上自戕这条路。”
“若按你所说，张采女的确不可能在元日当天自尽。”
萧睿沉思片刻，正要开口说什么，冯彰突然神色凝重地进来。
“皇上，益州急报。”
萧睿脸色一变，立刻起身，对姜姝瑶道：“朕先走了，你早些休息。”
姜姝瑶站起来，“是，妾恭送皇上。”
看着萧睿匆匆离去，不知道益州发生了什么要紧事。
姜姝瑶直起身，本来还担心皇上今晚会留宿，现在人走了刚好。
“枝意，花楹，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枝意和花楹两人上前。
“准备好了，娘娘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