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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大夫带着皇上的旨意来到京兆府,让京兆府尹汗流浃背。
“大人请上座。”京兆府尹自觉把位置让出来。
御史大夫却转头到旁边落座,“本官奉皇上之命监察,审理还是由你来。”
“是,是。”京兆府尹擦了把汗,回到案桌前。
有御史大夫亲自监察案子审理,京兆府尹不敢再有一点私念,完全按照程序审理,看起来那叫一个公正廉明。
折了三十名精心培养的死士,再加上皇上和百官的关注,郭迟安也不敢再有大动作。
很快,郭临安安置外室的私宅被查,郭临安强抢民女的罪名被坐实,综合所有罪名,京兆府尹最后判他徒十二年。
结果上报大理寺和刑部,就等最后的裁决。
郭临安一听要被关十二年,当即在堂上大闹,这几天在大牢里他已经受不了,一想到要在里面待十二年,更觉得生不如死。
“阿兄,阿兄你让阿耶救救我,我不想坐牢,关我十二年,还不如让我死了。”
“阿兄——”郭临安哭喊着向郭迟安求救。
郭迟安闭了闭眼睛,“你别慌,我们不会不管你。”
消息传入宫中的时候,姜姝瑶刚好下完一盘棋。
“娘娘,您赢了。”花楹笑嘻嘻地递上茶盏。
姜姝瑶接下,嘴角微扬,“一个人下棋,输赢都是我,不至于高兴成这样。”
“奴婢说的不是棋,郭家那恶霸被判徒十二年,终于给小郎君出了口恶气。”花楹觉得痛快极了,今晚要多吃一碗饭。
姜姝瑶抿了一口茶水,放下,“接下来,要轮到皇上头疼了,最后的裁决未下,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啊,这都让他逃脱了?”花楹皱起一张脸。
枝意担心道:“娘娘做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治了郭临安的罪,难道他还能逃脱罪罚?”
“不会,皇上不会不顾民意,但若郭震出面,皇上或许会卖他情面,结果可能会比现在轻。”
花楹忿忿道:“娘娘费了这么多心力,郭临安的罪行也是板上钉钉的,就因为他有个大将军父亲,便能减轻罪罚,真不公平。”
姜姝瑶一边收着棋子,一边说:“世道本来就不公,郭临安运气好,投了个好胎,只要他的父兄一日不倒,就能护他一日。”
“娘娘这次跟伯府一起出手对付郭临安,郭家和荣淑妃会不会伺机报复?”枝意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一开始就是他们先欺负的我们,不反击他们只会当我们好欺负。”
花楹连连点头,“娘娘说得对,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拼得牙掉,也要撕下敌人一块肉。”
枝意忍不住道:“你这话说的。”
“嗯,话糙理不糙,总之我们不怕。”姜姝瑶韬光养晦多年,等得就是这一日。
在她们说话的工夫,荣淑妃哭哭啼啼来到畅和殿。
“皇上,求您对临安从轻处置,他还那么年轻,要是被关十二年,他的大好年华就被毁了。”
“皇上,妾求您了……”
荣淑妃跪在地上哀求。
萧睿坐着不动,“他所犯之事都已查清,京兆府也依律做出判决,那么多百姓看着,朕不能为他一个人徇私。”
“还有,你说他年轻,被他打伤的人,被他玷污的女子,哪个不年轻?就他的年华大好,别人的就什么都不是,任由他毁灭和践踏?”
荣淑妃被说得一时间无言以对。
“皇上,临安这次知错了,他一定会改过自新。皇上能不能看在妾侍奉您这么多年的份上,别让他在牢里待十二年之久?”
“淑妃,这是两码事,怎能混为一谈?”萧睿拿起一卷书,“此事大理寺和刑部会依律裁定,朕也不能干预,你走吧。”
“皇上——”
荣淑妃冷眼模糊地看着前面高高在上的男人,曾经宠她入骨,她掉一滴眼泪,他都要心疼。
为何到今天,就算她跪在他面前哭着求他,他都能无动于衷,说着毫无感情的话拒绝她?
都说帝王无情,从前的她不信,如今才切身感受到这句话的含义。
为什么一个对你那么好的人,态度说变就变?
“淑妃娘娘,您请回吧。”冯彰见荣淑妃愣神,出声提醒。
荣淑妃从地上起来,失魂落魄地离开。
温贤妃和宁充仪在外面散心,远远看到荣淑妃的轿辇。
宁充仪往她相反的方向望去,“那是畅和殿的方向,看来荣淑妃是去见皇上了。”
温贤妃嘴角带着浅笑,“荣淑妃的胞弟被判了徒十二年,她肯定着急,应该是去求皇上了。”
“她的胞弟作恶多端,落到今日这般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宁充仪对荣淑妃始终有敌意。
“是啊,看她那个样子,皇上八成是没答应她。”
宁充仪收回视线,“皇上是明君,不会为了她徇私,这下够让她伤心一阵了。”
温贤妃脸上的笑意更深,“谁让她那个纨绔胞弟,惹谁不好,非要去招惹德妃的胞妹呢。”
“姐姐的意思是,这件事跟之前郭家去长宁伯府提亲有关?”宁充仪有些惊讶。
“看来妹妹还不知道,最开始状告郭临安伤人的那个书生,跟长宁伯府可是走得很近。后来突然出现那么多状告者,应该也是长宁伯暗中鼓动。”
“可以说,郭临安这次是栽在了姜家人手上。”
温贤妃猜舒德妃应该也在背后做了什么,只是她不清楚,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若背后没有人,凭长宁伯不可能这么顺利让郭临安认罪。
看着舒德妃斗荣淑妃,让荣淑妃难受,她心里也很痛快。
但如果这背后真的是舒德妃在操控,那舒德妃的手段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日后怕是比荣淑妃更难对付。
宁充仪没想那么多,“郭家为了娶人家姑娘,连污蔑人清誉的招数都用上了,实在让人不齿。长宁伯府的做法也无可厚非,而且还为民除害了。”
“毕竟也没冤枉郭临安,那些欺男霸女的事都是他做的。”
温贤妃回过神,“对,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