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重要线索
这块玉——怎么会在这里？！
沈玥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的玉佩，翻来覆去，仔细看着上面的花纹，越看越难以置信。
“怎么了？”
燕绝第一个察觉她的异常，走过来看向她手里的玉，“这块玉有什么……”
话还未说完，他就看到沈玥将玉佩翻过去，沁着血迹的莹润玉佩背面，细腻的雕工突显出一个龙飞凤舞的字体。
“沈！”
燕绝凤眸微凝，这是沈家的东西？
他抬手按了按沈玥的肩膀，清晰感觉到她肩头微颤，沉声道：“冷静点。”
沈玥深吸一口气，将玉佩紧扣在手心，她转头看向焦彰，眼神森冷凌厉的像剑一般。
焦彰差点腿都软了。
“把猎户捡到这块玉的经过，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沈玥拂开燕绝的手，走到焦彰面前，一字一句道，“任何细节都不准漏。”
文曲心头一跳，和武曲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茹娘被吓得不轻，躲在焦彰身后不敢露头。
焦彰被迫对上沈玥的目光，哆哆嗦嗦地说：“大人……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我发誓，我这次说的都是真的……”
沈玥厉声道：“那就再说一遍！从头说！”
“我说，我说！”焦彰吓得拼命点头，又把他带着商队借住塱头村，被猎户找上门卖玉的事情说了一遍。
看得出来他已经绞尽脑汁地在回想了，但知道的事情实在有限，憋了半天也憋不出更多细节，急得差点哭出来。
“大人，我求求您了大人！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别的我是真不知道啊……”
沈玥打断盯着他：“你认识这块玉。”
焦彰涨红脸的哭诉一下子哽住了，他惊骇地抬头看着沈玥，被她冰冷的目光刺得心里直发慌。
“你见过这块玉佩。”沈玥声音冰冷，继续说，“你知道这块玉佩属于谁家，所以你才吓唬猎户，低价从他手里买过来。你不敢让别人看到这块玉，不止是因为它价值连城，还因为它的来历背景你惹不起，对吗？”
焦彰不由冷汗淋漓，双膝发软跪在地上，“大人、大人我不是故意隐瞒的，我、我只是……”
他慌得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玥冷然道：“你先前不说这块玉的来历，其实是想试探我们，能不能看出这块玉的背景，对吗？”
说中了！
焦彰肥圆的脸庞红白交错，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最后隐瞒的心思都被沈玥看穿了。
文曲见状忍不住问道：“这块玉有什么来历？”
沈玥没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焦彰，面具遮掩下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文曲只能看向燕绝，却发现主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家姑娘，丝毫没注意屋内的其他人。
那种眼神……
文曲忽然察觉什么，心里咯噔一声。
“这块玉，是沈家人的生肖玉。”沈玥哑声说道，“一共有四块，都出自同一块玉石，同样的大师工匠，正面雕有生肖，反面刻有‘沈’字，通体刻满吉祥花纹，是长辈所赐的庇佑之物……从来不离身。”
母亲沈夫人说，她曾经也有一块，和三个哥哥的玉佩一样，一直贴身戴在她脖子上。
但是她两岁流落民间，再回家已是十五年后，当年所戴的护身玉也不知去向。
沈玥对此并无记忆，她甚至不记得那块玉长什么样子。
母亲就叫三个哥哥拿给她看，怕她伤心还特意说，当年用的玉石还有剩余，已经送去请大师重新雕刻了。
三个哥哥有的东西，她也一样有，丢了就再刻一块更好的，不会委屈了她……
沈玥就是在那时候，看到了三位兄长的生肖玉，每一块她都捧在手里好奇地看过。
大哥的玉上刻的是虎，二哥刻的是龙。
而三哥……
沈玥眼眸发涩地看着手里的玉佩，正面雕刻着一匹昂首扬蹄的骏马，栩栩如生的马首被鲜血沁过，透出晦涩不详的色泽。
“这是沈家三子，沈昭云的生肖玉。”
文曲心里倒吸冷气，无数惊疑的猜想从脑中闪过。
沈家三子随父亲一同战死定康城外，五万边军战败，这是整个朝堂都知道的事。
沈昭云从不离身的玉佩怎么会在这里？还被猎户捡到，转卖给了商人？
焦彰说这块玉是猎户从火烧地捡来的，也就是说沈昭云生前曾经去过那里？
是不小心遗落了还是什么原因？沈家其他人会不会也去过那个地方？
这玉佩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再联想焦彰所说，火烧地里曾经出现过边军折损的兵器和蛮族的东西，又是人为刻意纵火，难不成真是为了掩盖什么？
……
文曲一刹那想到了很多很多。
他也立刻明白，沈玥刚才的沉默是在想什么了，她肯定也想到了这些。
焦彰却不知内情，只感觉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心里更加恐惧害怕，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神秘人”这么了解沈家的事。
再不老实交代就完了！
焦彰慌忙开口道：“大人，我没有想试探你们的身份。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焦家以前不小心得罪过沈家，一直担心被沈家报复，所以格外关注沈家的事，在猎户找上我时，我一眼就认出这是沈家的东西，想着买下来，日后还给沈家，好歹是个人情，但没想到……”
他表情悲恸发苦，差点要哭出来，“没想到我刚买下玉没多久，沈家就出事了！边关都在传沈家父子贪功冒进，丢了定康城，朝廷肯定要降罪，我都快吓死了，这块玉也成了烫手山芋，根本不敢拿出来，所以我才让茹娘贴身藏着，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再扔掉……”
文曲听完心道一声：好险！
幸亏武曲动作快，及时找到焦彰控制住他，不然他早就把玉佩给扔了。
他们也彻底错过了这条重要线索。
焦彰还在哭诉自己倒霉，拼命解释他没有坏心，之前反复说谎、隐瞒玉佩也是怕惹祸上身，他就是个无权无势的生意人，哪敢沾染沈家兵败这种大事？
只是没想到他都躲成这样了，最后还是没躲过……彻底全交代了！
焦彰一时间悲从中来，忍不住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