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天牢，第三层。
刑房内。
李寒坐在老虎凳上，浑身遍体鳞伤。
整个人披头散发，看上去和之前那耀武扬威的刑部尚书相比，判若两人。
像是一条被痛打的落水狗。
“还真是硬骨头...”
大理寺卿冯凯放下了手中的烧火钳，咬牙啐了一口。
眼中满是狰狞。
本想着通过李寒查出其他同党，但没想到李寒却嘴紧得很，一个人命都不往外说。
“能够当上刑部尚书，此人可不简单。”
在冯凯身旁，一个长相阴柔的青年淡笑一声。
望着李寒的目光却充斥着森然。
此人赫然是被派来协助审案的小贤子。
“冯大人这般怕是无用，再打下去也只会把他打死！”
冯凯本来有些愤怒的情绪因为小贤子的话倒是冷静了些许。
他望着李寒，眼神凶狠的能杀人。
但却没有方才那暴戾的样子。
“就...这点本事？”
李寒抬起头，勉强的笑了笑，语气里满是嘲讽。
“老夫当刑部尚书这么多年，什么招数没用过？若是就只有这些，你们就省省吧...”
“不知死活！”
冯凯怒极，一旁的小贤子却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让开，本官今日就要让他知道知道本官的手段！”
冯凯咬牙切齿的冲着李寒骂道。
“他是在激你，你看不出来？”
小贤子冷哼一声，有些许不满的喝道。
堂堂大理寺卿，竟然如此冲动行事。
真是个草包。
“杂家可以让开，你大可直接打死他，到时候你自己去像陛下交代！”
小贤子说罢，直接退到了一旁。
“你...”
冯凯还想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一声冷喝。
“退下吧，没用的东西...”
“齐相！”
冯凯闻言一惊，猛地转过身望去。
赫然是齐修平站在身后。
他有些害怕的哆嗦起来。
齐修平望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不满。
“下官参见齐相...”
冯凯连忙行礼，眼中却是有些错愕。
齐相为何会出现在此？
“齐相！”
小贤子冲着齐修平微微行礼。
齐修平看着小贤子的眼神倒是随和了许多。
同时也有些许感慨和艳羡。
看看人家陛下的手下，再看看自己的。
这冯凯一大把年纪，白活了！
人家小贤子年纪不大，却知进退，有城府。
哪里像冯凯这般，三言两语就被激的差点要了李寒的命？
殊不知真这么做了，不正好中了李寒的下怀？
“你们且退下吧...”
齐修平淡淡开口。
这话一出，小贤子扭头就走，不问原因。
小良子前不久来此通报了。
齐修平既然能出现在这里，那就定然是和陛下达成了某种合作。
既然如此，他就不会多插手。
冯凯则是有些顾虑，站在原地犹豫着没有离开。
“怎么，是怕本相抢了你的功劳不成？”齐修平冷声问道。
“齐相何出此言啊，学生怎会如此？”冯凯连忙摇头辩解，但那眼中的小心思，却暴露无遗。
人心难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
他也想升官发财。
而大理寺卿更上一层，那便是六部尚书之位。
虽然他是齐党，但可不比郭宪和陈骥对于齐修平死心塌地。
这一点，齐修平自己心里也门清。
“放心，功劳是你的，老夫不屑的抢，你安心便是！”齐修平淡淡说道。
“齐相这就折煞学生了，学生万万没有此想法啊，学生不打搅老师了，这就告退！”
冯凯眼珠一转，面色愁苦的说着，在齐修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下，转身就是离去了。
“呵...看来齐相的门生，也是各怀鬼胎啊！”
冯凯离开后，李寒望着齐修平，忍不住嘲讽着。
齐修平没有回答，而是默默地走到了刑具前。
突然冷不丁的开口道。
“你抽了卫平多少鞭子来着？”
“什么？”
李寒楞了一下，有些不解的开口。
啪！
“啊！”
李寒身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那一双眼珠子都因为疼痛都险些凸出来了。
齐修平不知何时，已经手持着鞭子，站在了他的面前。
一双眼眸冰冷彻骨。
鞭痕顺着李寒的脸颊直直往下，蔓延到了腹部。
那一道长长的鞭痕正在由内而外渗血。
“这就忘了？没事儿，本相提醒你！”
齐修平**鞭子，轻笑着。
那语气里却充斥着嗜血和疯狂。
“整整二十七鞭！”
啪！
齐修平又是一鞭抽出，这一次直接抽打在了李寒的双腿上。
剧烈的疼痛让李寒痛呼不已，眼珠都充血了。
“怎么，你齐修平贵为当今宰相，莫非要挟私报复不成？！”
“你说的没错，本相今日来就是为了挟私报复！”
齐修平没有反驳，反而从容地点了点头。
这话一出，让李寒都愣在了原地。
外面那么多大理寺官员和青云卫在守着，齐修平竟然一点都不遮掩？
“卫平啊...”
齐修平喃喃着，眼中满是缅怀之色。
“老夫才刚而立之年他便跟在老夫身边，这不知不觉就三十年了。”
“虽说对外他是老夫的弟子，但实际上老夫早都把他视如己出。”
“他可能犯了错，但老夫也清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老夫而做，如若没了老夫，他可能是一个很正直的官员。”
“啪！”
齐修平眼神猛地凌厉，一鞭子狠狠抽出！
伴随着李寒又一声痛呼。
齐修平望着李寒，就好似在看一个死人一般，眼里没有任何波动。
“他是该死，这一点老夫不辩驳，但你...老夫无法原谅！”
**！
一鞭鞭抽出，李寒的哀嚎和痛呼响彻刑房。
齐修平依旧面无表情。
刘源该死么？
犯了那么多罪，刘源是该死的。
可因为他自己的缘故，导致刘源到最后都是受尽刑罚而死。
单就这点，他无法原谅李寒的所作所为。
“二十七鞭，今**且给老夫挺住了，这是你该受的！”
齐修平一鞭抽出，冷冷说道。
“齐修平，你擅自动用私刑，若是打死了我，你休想知道一切！”
“嗡！”
齐修平顿了一下，李寒的脸上顿时露出得意之色。
他气喘吁吁地笑着。
“齐修平，你以为我为什么还没死？不就是小皇帝想从我口中知道想要的答案么，我偏不说...”
“有能耐你就打死我，倒是你且看皇帝会不会怪罪于你...啊！”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鞭子抽出。
这一次，齐修平直接抽在了李寒的嘴巴上。
疼的李寒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答案？老夫不在乎...”
“今日，老夫只想抽死你，像你打死卫平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