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策划部长灰溜溜的从总裁办公室走了出来。
在开门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低下头，假装自己在忙。
慕歌不确定周景渡突如其来的暴脾气是从何而来，但下意识的坐在椅子上复盘这段时间做过的所有事。
最后得出结论，她没做错任何事。
那么周景渡的暴脾气就跟自己无关。
OK，完美。
不关自己的事。
午饭的时候，慕歌恰巧坐在高层旁边一桌，正听着他们大吐苦水。
“总裁现在要求越来越严苛了，不知道明天我又会死在哪个问题上。”
“你那算什么，你看看我，他差点把文件扔我脸上，你说周总是不是针对我？”
“呵呵，针对你？我看他是针对咱们所有人。”
“我感觉照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失业了。”
慕歌一边听着一边当把他们的话当下饭菜，吃完自己擦擦嘴继续回工位上班。
下午的时候，秦千影被叫进了办公室。
一向泰山并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她，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前也深深吸了口气。
虽然平时周总最信任她，但在他手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他发这么大脾气，秦千影也不仅心里没谱。
她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慕歌停下打字的手，抱着臂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须臾，果然听到周景渡咆哮的声音。
没一会，秦千影就被赶了出来。
众人嘘声一片，连秦秘书长都压不住总裁的火了，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那他们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慕歌起身去咖啡间倒了杯牛奶，进了秦千影的办公室。
秦千影正长出着胸口的浊气消气呢，便见她走了进来。
“干嘛？有事快说，说完快走。”
她被周总骂完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可没时间跟慕歌周旋。
秦千影原本以为这妮子会开眼色识趣的自己出去呢，没想到她反而走近了几步，把一杯牛奶放在桌子上。
“喏，喝点牛奶可以平复心绪。”
秦千影简直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心说这人是不是有病？
看不见别人心情不好吗，还来送牛奶？
她没动牛奶，只敲了敲桌子道：“有事要求我？工作的上的事晚点再说，要是借钱我劝你趁早咽回去。”
慕歌被她逗得忍不住笑了一声，温声道：“放心，不借钱，这杯牛奶是感谢你上次帮我解围。”
秦千影瞬间就明白过来她指的什么，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了一句。
“什么事？”
慕歌好脾气的顺着她的意思直言，“上次总裁夫人来的时候，你是故意把我支出去的。”
秦千影只是想端个架子，习惯性呛她一下，哪想到她真的说了出来。
原本她对慕歌表现的就很有针对性，现在陡然被人戳破做了“好事”，还有点别扭。
她尴尬的咳嗽两声，忍不住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用杯子遮住自己不自然的表情。
含糊的道：“唔，我也不是为了帮你，纯粹是不想给周总找麻烦。”
牛奶一入口秦千影，就知道慕歌是真的来感谢她的。
因为她喝东西喜欢多糖，而这杯牛奶恰巧就是她喜欢的程度，不甜也不淡。
看来她真是用心了。
想着又不由得默默翻了个白眼，这姑娘真是病得不轻，没事跟她献什么殷勤。
慕歌会心的勾起唇，一双潋滟般的眸子似是洞察世事。
“我知道，那你慢慢喝，我先出去了。”
秦千影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撇了撇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下班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终于可以逃离这个胆战心惊的地方。
只要离开周总，他们就算活过来了。
慕歌看着大家忙不迭的往外走，不禁心里叹息一声。
你们倒是逃开了，可她却还要回去面对周景渡。
进了家门，果然看到周景渡一脸阴沉的坐在大厅，旁边的叶芝芝连手机都不玩了，噤若寒蝉的陪着他静坐着。
慕歌摸了摸鼻子，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准备直接上楼会房间。
哪知道一脚刚踏上台阶，就听周景渡毫无起伏的声音道：“慕歌，去给我端杯咖啡来。”
慕歌脚步顿住，随即调转方向去了厨房。
须臾，便端了杯咖啡放在他面前。
周景渡喝了一口就放回去，“奶多了，再倒一杯。”
慕歌拿着杯子又回了厨房倒了第二杯，这杯故意比平时他喝的还少放了一些。
“少了，重新倒。”
慕歌忍了忍，继续倒了一杯。
“凉了。”
“苦了。”
慕歌就这么被他来回折腾了四五次，终于忍无可忍，把最后直接把咖啡壶和奶、糖全部摆在他面前，发出“咄”的一道声响。
“周先生要是不满意，就自己倒吧，我能力不行，满足不了您的要求。”
叶芝芝原本也对周景渡今天的做法觉得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难为起了慕歌了。
而慕歌只不过是个下人，对周景渡来说完全不值一提，可她竟能直接把咖啡放在他面前，言语间还不尊不敬。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
再看周景渡的反应就更奇怪了。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咖啡壶，竟什么都没说，还真自己倒了一杯，虽然仍旧气场慑人，但到底没再继续折腾慕歌。
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瞬间让叶芝芝如竖起毛的猫，嗅到了一丝危险。
周景渡手机响了起来，他直接把咖啡喝完，便上楼去了。
大厅里瞬间只剩下叶芝芝和慕歌两人。
她上下打量了慕歌一眼，刻薄的数落道：“你怎么倒个咖啡都倒不好，还要景渡哥自己动手，要你干嘛的？”
慕歌抿了抿唇，懒得跟她废话，自己上了一天的班，现在只想休息。
叶芝芝一看她不说话，就更笃定是她心虚，否则往常那不卑不亢的气势哪去了？
想到这，她就顿时火冒三丈，数落起来就更刻薄几分。
“你也这么大的人了，拿的谁给的工资不知道吗？怀孕怀不上，连个咖啡都倒不好？你活着还有什么用，就剩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