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刺刀拼杀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子弹几乎打光,最后的杀意,只能用刀来清算。
大明士兵们端着**,刺刀锋寒如雪,三菱刃反射着寒光。
他们结成小组,步步推进,目光冷峻,气息沉稳。
与他们对峙的,是惊魂未定的科尔沁骑兵——
这些人已经被打懵了,但还是有人嘶吼着抡刀扑来。
“来啊——你们不是很厉害吗!”
一名骑兵赤红着眼,装作扔掉武器,跪在地上举手投降,口中喊着:“投降——我投降了!!”
大明士兵皱眉,未动。
他看到对方眼中那一丝残光,不对劲。
下一秒,那骑兵猛地拔出藏在靴里的**,直扑上来!
大明士兵冷哼一声,左脚一记膝撞顶入对方腹部!
紧接着,“噗嗤”——一刀刺入胸口,三菱刺刀直接捅穿心脏。
那人眼睛瞪得老大,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直接原地“咚”地一声倒下,胸前汩汩鲜血涌出,死透了!
旁边的士兵咧嘴笑道:“还玩这套?草原人这点脑子,也想搞偷袭?”
战场另一侧。
一名大明士兵与一个魁梧骑兵扭打在泥地中。
对方高大粗壮,皮甲厚实,还在挣扎咆哮。
大明士兵冷静地用刺刀卡住对方弯刀,反手就是一个肘击,砸中面门!
骑兵怒吼一声,用牙齿咬住了他的肩膀!
“嗷!!!”
但大明士兵没有动容,反而怒目圆睁,直接一脚踹飞对方!
刺刀反手横抹——
喉咙开口,血如泉涌。
另一名大明士兵被两个骑兵围住,他一人背贴战马,硬生生顶住。
他胸口中了一刀,脸色煞白,但眼神却冷到极致。
他突然向前一扑,三菱刺刀从敌人下巴穿出头盖骨!
“下地狱去吧。”
那名士兵从血泊中站起,拔刀而出,再次投入杀阵。
就在罗尚文观察战场情况的时候,身边的通讯员飞奔而来,喘着气送上一张加密电报:
“将军!……陛下来了!”
罗尚文接过一看,脸色猛变。
【电报内容】——“皇上将在一个时辰后抵达漠南前线,务必在陛下到来前清扫干净,不得有失体面。”
“该杀的杀干净,场面要整肃。大明的战场,不许肮脏狼藉。”
罗尚文捏紧电报,抬起头,嗓门震天:
“各单位注意!!”
“马上结束战斗!别再玩了!!”
“子弹上膛!谁还活着的敌人,直接突突!”
“用!火!焰!喷!射!器!”
山坡上,一排士兵立刻冲到指定位置,开启喷火战术装备。
操控士兵双手熟练地扶住喷射主枪,检查背后燃料罐开关。
“咔哒!”
一声金属扣响,开启了阀门。
他低声念着标准口令:
“目标距离——五米!”
“点火器开启!”
拇指按下点火装置,“噗——!!”
下一秒,喷射口猛然喷出一道长达七米的烈焰!!
“轰!!!——”
火焰如长龙腾空,卷起灼热气浪!
整片空气仿佛被点燃,温度瞬间飙升,泥土开始焦化,空气中充满炭焦与肉烧的刺鼻味!
山下,科尔沁残兵惊恐地望着这些喷火怪兽,脚底发软!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鬼东西?!!”
有人仓皇转身,但身上的皮甲却因高温直接融化,像蜡一样滴落在皮肤上,粘住肉,撕不下来!
“啊啊啊啊!!——”
尖叫声响彻天地!
有的人浑身被点燃,成了两条腿的火人,狂奔数十步才扑倒!
火光一片,将他们的哭喊、求饶、挣扎,全部吞噬!
这不是战争。
这是清扫,是屠戮,是清算数十年南下烧杀之孽的火焰。
罗尚文站在高地上,望着火焰中的敌人,面无表情。
他只轻轻吐出两个字:
“得劲儿”
火焰渐熄,焦土余温未退,整个战场陷入诡异的寂静。
远处偶有未死透的哀嚎,几声呻吟之后,又重新归于沉寂。
大明士兵们缓缓后撤,刺刀上还滴着血,整齐列队,步伐沉稳。
他们的军靴踩在焦土之上,每一步都像在大地上刻下“肃清”二字。
罗尚文站在最高处,远望着整片焚烧后的山谷,鼻息中尽是火油、血肉与泥土混合的气味。
他抬起手表看了一眼,轻声对身边副官说道:
“皇上……就快到了。”
副将点头,眼神一凛:“将军,要开始准备仪仗了吗?”
“嗯。”
罗尚文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透着沉沉一股铁令:
“全军整肃,列队迎驾!”
“——肃!立!!!”
一声大喝,整个山头数千大明士兵同时动作。
动作整齐划一,枪口上扬三十度,**扣在肩后,刺刀闪着冷光!
哪怕刚刚还在泥地上拼杀厮杀,身上溅满血与烟灰,但现在——
他们是大明军队,是天子亲军,是大明的钢铁意志!
残阳洒下,照在他们的军服和战靴上,照在烧焦的草地与冒烟的尸体间。
没有人低头,没有人出声。
他们的身影,如同墓碑,竖在这片终结的战场。
“皇上驾到!!——”
一声高呼,自东南方响起!
前线早已铺好一条笔直的临时“军道”,两侧是肃立的长枪士兵。
朱由检身披黑色披风,身下是一辆装甲指挥车,周围护卫层层,随行还有内廷近卫、文臣数人。
车刚靠近山前,朱由检便已下车,目光投向整个战场。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负手而立,站在烧焦的土地边,久久望着山下那一层层横陈的尸体。
这是他南征以来,最惨烈、也最彻底的一次战斗。
身旁的太监王承恩刚欲开口通报,朱由检轻轻摆了摆手,低声道:
“朕想自己看看。”
他迈步踏入战场。
哪怕地面焦黑,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他依然一步步地走下去。
身后,罗尚文等人低头肃立,不敢发声。
片刻后,朱由检回身,目光沉沉扫过罗尚文等人。
“罗尚文。”
“臣在!”
“此战,你主调作战,战术极准,火控稳狠,情绪控制得当——你可知道你灭掉科尔沁部,对朕而言是什么意义?”
罗尚文单膝跪地,拱手沉声答道:
“微臣……不敢贪功!此战能成,皆是将士用命!是陛下英明,是军法无误!”
朱由检点头,但语气忽然转冷:
“若此战稍有迟缓,朕来了却看到你们还在尸堆中‘戏杀’,你可知后果?”
“……臣知罪!”
罗尚文低头,额头抵地,冷汗从脊背流下。
“不过你最后处理得体面,朕满意。”
朱由检扫视众人,声音陡然转重:
“——但朕更想看看,这支部队里,还有多少人,值得朕记住名字。”
他环顾战士们,每一人都挺直了脊背,目光炽热,无一怯场。
罗尚文这时向前一步,伸手指向队列中的一人。
“回陛下,微臣愿荐一人——”
“此子名为铁柱,大同人,年方十六!”
“十六?”
朱由检眉头一挑。
罗尚文肃声解释:
“他本是劫后余生之子,全家被漠南部落屠村而死,藏身水缸中才逃过一劫。”
“参军时岁数瞒报,我军一度不准其参战。”
“但此子日日观摩操枪、默练战法,今日战斗中精准击杀十七人,其中一击爆头远距神射手!”
“更难得者——此子战意炽热、心无杂念,是天然战种!”
朱由检望向队列中那个瘦瘦的少年。
铁柱双手紧贴裤缝,站得笔直,脸上还有火油的烟灰,但眼睛亮得像星。
朱由检迈步走近,仔细打量他许久,忽然开口:
“你杀人时……可怕?”
铁柱摇头,眼神坚定:
“不怕。”
“怕的是,他们没死光。”
一句话,让罗尚文、王承恩、甚至一旁的内卫都露出异色。
这是伤过、恨过、活过的人才能说出的狠话。
朱由检轻轻点头,随后转身,望向众将士:
“你们都看到了。”
“这,就是朕想要的大明子民!”
“朕不是要你们只会冲阵的傻兵,而是要能扛得住仇、沉得住气、敢扣扳机、能压住心的——精兵!”
说罢,朱由检猛然转身,高声喝令:
“奏——凯——!”
号角随之响起!
整个战场震动!
一队队军鼓擂起,列队整齐的大明士兵,踏步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