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维多利亚会所的鎏金招牌在霓虹中明灭。
元幼盯着手机上歪歪曲曲的裂缝,指节捏得发白。她将相机往肩上一甩,逆着衣香鬓影的人流冲进会所。
脖颈忽然刺痛,像被什么蛰了一口,她反手抓挠。
就是这分神的功夫,人被她跟丢了。
站在一排包间前,元幼懊恼的捶胸凿地。
有几个认识她的服务员路过,瞪大眼睛,见了鬼一样。
元幼注意到了,看来她跟南雅的事已经人尽皆知。
她后腿几步,准备撤,后颈突然贴上滚烫掌心。
烟草与雪松香猝不及防侵入鼻腔。
元幼猛地转身,正撞进周季远深渊般的眼眸。
冤家路窄。
元幼下意识退了两步。
可男人凌冽的气息逼人,无孔不入,携带一股子酒味。
她微微蹙眉。
男人锋利的目光缓缓下滑,直勾勾锁上她颈间,云淡风轻的眸子肉眼可见破碎开一道阴沉的讽意。
冰凉的手指毫无征兆卡住元幼跳动的动脉。
他拇指重重碾过她颈间。
元幼紧跟着反抗,全身力气加起来没推动他半分!
“不嫌脏吗?”周季远的气息裹着酒精的辛辣。
元幼惊讶自己竟然听懂了他什么意思。
越彼此了解的两个人越知道怎么往对方心里捅刀子。
她缓缓勾起唇,挑衅的盯着周季远,“谁让他能比你让我爽?”
男人眼底翻涌着暴戾,猛地将她抵在墙上。
元幼扬手就要扇过去,却被铁钳般的手腕扣在半空。
她条件反射浑身一颤。
周季远嗓音哑的厉害,气息逼人,“是吗?我怎么觉得,分明是我更了解这具身体。”
元幼她突然抬膝顶向男人胯间,趁他闪避时挣脱桎梏,往前跑,却又迎面碰上赶去某包厢招待大客户的狗腿经理。
“是你?”经理嘿呦一笑,没想到元幼会自己送上门,“你还敢来?”
看见周季远也在,他硬生生把脊背又挺直三公分。
显示出他作为维多利亚经理的庞大气场。
元幼只觉得他像是一只鼓气的哈巴狗。
前后夹击。
她无奈驻足,片刻,冲着经理一笑,“你来的刚好,还钱!”
“小元,你话说反了吧?”经理没头脑的蹙眉。
“没反,我上个月工资你还没结!”元幼每一笔兼职费用都记得清清楚楚。
经理一怔,下意识看向周季远。
龙舌兰的气息裹挟着危险逼近。元幼感受到身后逼近的人,几乎浑身刺都竖起来。
“想要钱,直接找我来得更快。”男人低哑嗓音擦过耳垂,灼热气息贴上颈侧,喷在元幼耳畔。
元幼回头,“不好意思,我不跟坐过牢的人打交道。”
两人呼吸交融在一起,她不受控制的退后半步,不去看周季远深沉的目光,几乎慌不择路要离开。
下一刻,突然瞥见出现在经理身后的韩遂青。
元幼眼皮一跳,差点把这狗定西忘了。
她甜甜一笑,冲着韩遂青摆手,“嗨,**。”
皮笑肉不笑。
韩遂蠢蠢欲动。
她目光扫描走廊,寻找衬手的武器。
经理夹在中间,某些不太美妙的回忆涌上心头,差点给元幼跪下。
“来人,快把她拦住!”
元幼表情像个小苦瓜,这才刚出来不到24小时,不会又要被抓进去?
保镖们的脚步从四面围拢。
她固定好相机,瞄准走廊一个灭火器,手刚伸过去,身后的人快她一步,将她打横抱起。
视线一阵天旋地转。
相机磕在脑门上,疼得她嘶一声。
“周季远你**放我下来!”她徒劳地捶打男人后背,鼻尖撞上浸透龙涎香的西装面料。
“再动。”低沉的震动从胸腔传来,“我不确定你今天能不能站着走出去。”
她一愣。
韩遂青横跨一步挡住去路:“阿远,你清醒一点!这个女人只会害了你!”
“是吗?”
周季远突然掐了把怀中人的腿根,在元幼的吃痛中轻斥,“你会吗?”
元幼疯狂瞎几把点头,“我会。”
继而看向韩遂青,骂——
“你一个小脑萎缩的**不去医院开颅重造,还有闲心在这关心别人,真是无可救药。”
四周响起倒抽冷气声。
韩遂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元、幼。”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
少女投去一个挑衅的目光。
“你找死。”韩遂青咬牙切齿。
元幼笑靥如花,冲他做个鬼脸。
四周的人噤若寒蝉。
直到元幼被周季远带去三楼,韩遂青面色铁青的离开,没眼色的保镖看向目瞪口呆的经理。
开口问:“经理,还拦吗?”
“蓝,”狗腿经理幽幽抬头,“今天这天儿真蓝。”
–
三楼。
会客室。
元幼被扔在三米长的真皮沙发上,她人弹了几下,确定相机没事,才缓慢直起身,一眼注意到会客室里三米高的酒柜。
“上次跟你提的事,想通了吗?”
周季远随手脱了外套,扔沙发上,端起茶几上半杯酒,看向她。
什么事?
被他包养吗?
“除非我死。”元幼对上周季远眸中翻涌的暗潮。
“有骨气。”
周季远今晚喝了不少酒。
酒精是个麻痹理智的好东西。
手里半杯酒,男人一饮而尽,将空酒杯放回茶几上,整个人陷进沙发里,衬衫半解,春光一直延续到他腹部,隐约露出几块均匀饱满的腹肌,视线滑回他胸口,目测,他胸肌在充血状态下,怎么着也得有个A。
不行,不能再看下去。
男人不说话,黑眸却一直盯着她。
这就是喝了酒的好处,所有情绪都直接。
瞧着元幼漂亮防备的眉眼,他忽然一哂,道:“无论那127万你能不能还上,我都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元幼嘲讽的笑,“真没想到,天之骄子周季远,竟然是个拿得起放不下的孬种!”
他盯着她的目光不变。
某一瞬间,忽然起身,将她逼到沙发角落。
元幼摸到茶几上的开瓶器,防身。
“往这捅——”周季远自讽一笑,牵引着锐器滑向心口,“往这儿,才能要我的命。”
元幼别过头,不去探寻他眼中浓烈的情绪。
又被他捏着脸颊转过来。
逼她直视他。
“你不是喜欢钱吗?我现在有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