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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小巷,另一条街道映入眼帘。
途经之处,可见与方才房屋相连的水泥建筑,显然是解放后新建的单位住宅区。
到达地方,曹子昂再度领他转入一条更窄的巷子。
几经辗转,他们来到另一条街巷前,停在一户院落门外。
“砰砰砰……”
曹子昂迈步上前,轻敲了几声。
几分钟后,院门慢慢打开,迎出来一位身着旧式长袍棉袄的老者。
“老爷子好。”
曹子昂笑脸相迎。
老者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目光在曹子昂身上多停留了会儿。
“房子,打算定了?”
毕竟曹子昂之前来问过房子的事。
曹子昂颔了颔首,确认道:“是的,打算定了。”
老者闻言,朝他们点点头,示意进院说。
王小北紧跟其后走入院内。
院中一观,这并非标准的四合院,而是一个没有南房的三合院,规模却不小。
三面环绕,每面三间屋,北侧正房最为宽敞。
总体面积将近一百五十平米,这在私人住宅改造中已经是极限。
随着老者的带领,二人来到正北主房。
屋子内红木家具摆放得错落有致,透出浓厚的历史气息。
老者请他们坐到下首的圈椅上,自己随后坐下。
接着,老者缓缓开口:“二位应当清楚,我只认黄金,不收钱。”
曹子昂不由望向王小北。
见二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自己身上,王小北笑了笑。
“老爷子,你这开价可不低呀。现在黑市上黄金行情,你知道的吧?要是按黑市价算,你这套房怕是要近2000了,你觉得,谁乐意出这价?有2000不如买个大院了。”
路上稍一合计,王小北便察觉不划算。
如今黑市金价已经由两倍飙升至近乎三倍,根源在于供应紧张。
换算下来,若真用现金交易,得掏2000左右,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老者想了想,显然心中有数,继而问道。
“那二位能出多少?太少就免谈了。”
王小北斟酌一番,给出报价:“800块,给你港币。”
这个数不少了。
在港岛,一般人辛苦一个月也就挣个百来块。
偏僻地区的,更是只有几十块。
租个小窝,月租二三十块就没了。
说小,那是相对于王小北而言。
搁在港岛,便属于宽敞住宅,相当于一套一室一厅的价。
对方一听800,心先是一哆嗦,接着听到“港币”俩字,眉头拧成了麻花。
但转瞬间,眼神里冒出了光。
要是按700块出手,换算成黄金,得缩水上百分之六十有多。
变回港币,得有500出头。
这笔买卖,划算。
关键是,还不必去黑市。
“港币?你手头上真有那么多港币?”
老者一脸诧异,追问起来。
王小北笃定地道:自然有,但是咱们对外得说收的是人民币,价格是400块。另外,屋里那套家具我也看上了,多给你添50,总共850,港币结算,你看怎么样?”
这话一落,老爷子上下把他扫视了个遍。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那一屋子家具,要是全新的,少说也得500多。
可他也清楚,那些家具虽好,保养得也不错,但到底还是二手货。
拿到信托店,能换回几十块就算烧高香了。
还不如直接卖给王小北,换成硬通货港币实在。
这么一想,老者爽快应下。
“行,就照你说的来,要不咱俩立个字据?”
王小北摆摆手,“字据就不必了,我先给50块订金,你把钥匙给我,明天我就带人跟你去房管所办手续。”
说完,他环视了眼四周,“大爷,你这房子怎么打算?也打算脱手?”
老爷子一听,眼睛都亮了:“哎,正想着卖呢,你有兴趣?”
王小北看了一下,坦白说他确实动心进。
毕竟,这里离故宫可是很近了。
看样子,这儿应该是不会被拆迁。
但最终他还是打消了念头,毕竟将来有的是时机。
要是这会用他的名头买,往后可能会招惹不少是非。
更别提要是用港岛身份证,那麻烦可就更大了。
时机嘛,总归是不缺的。
“这房子我是真没钱买,就是好奇你打算如何处理?”
闻言,老先生面露几分遗憾,但还是开口。
“这屋子确实不小,恐怕只能低价转给街道了。”
王小北轻轻颔首。
这低价,可绝对不止低一点点。
能有个原价的三四成就算烧高香了。
可这事儿他也插不上手,便随手掏出一张50块的港币,起身放在老爷子桌边。
“老爷子,你看看。没啥问题就给我钥匙,明早8点30,咱们一起去房管所。”
老者接过钱,仔细端详起来。
还不忘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钱比对着。
直到确认无误,这才缓缓起身,回到屋里。
不多时,他拿着两把钥匙递了过来。
“这一把是院门的,另一把是正房的。厨房没上锁。”
王小北接了过来,想了想又问:“对了,里面的水电都通着吧?”
“通着呢,自来水跟电都早弄好了,只是没人用。”
“好,那我就放心了。东西我先收着,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点歇息,明早再见。”
显然,老者已经准备休息了。
出门时还在系着衣扣,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老者颔了颔首,起身送他们到大院门口。
出了门,曹子昂才忍不住道。
“这老爷子也是,直接说要外汇不就结了?”
对大多数人而言,外汇是稀罕物。
可对他来说,倒是平常,毕竟开出租时不时也能收到些外汇。
当然,这些外汇终归得上交公司。
王小北抿嘴一笑,正想提醒他,往后碰上了外汇,不妨私下里留点儿。
毕竟这年头,汇率除了港币不动如山,其他的一路看涨。
涨幅可不是闹着玩的。
想想又算了。
往后,手上有外汇可就是纯纯添乱了。
“谢谢你们了,帮我和子梅说一声,今晚鼓岭餐厅我做东请大伙儿吃好的,账算我的。”
曹子昂闻言,脸上泛起不好意思的红晕:“哪能呢,这点小事,顺口一问算了。”
“按我说的做就成,又不会吃垮我。”
王小北满不在乎地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