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顾彦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眼眶一红。
顾景琛车速并不慢，很快就到了灵家老宅门口，灵珊什么话也没说，拿着包包就开了车门下车。
“灵珊。”
顾景琛忽然降下了车窗。
“嗯？”灵珊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有话就直说吧。”
她都这么说了，他反倒没有什么话要说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灵珊也没等着他说完话，转身就进了老宅，一进老宅，就看见赵亚楠瘫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笑得乱滚。
赵亚楠有她家的钥匙。
“回来了。”她自然的给灵珊扔过来拖鞋：“吃饭了？”
“一半。”灵珊回答。
其实，在老宅那些饭并不合她的口味，所以她也就没怎么吃，到现在肚子里面还空空如也，只是喝了点粥。
“我饿。”赵亚楠朝她撒娇。
“我去做。”灵珊笑笑，冰箱里面早就填满了，也正好给了她发挥的空间，不到半个小时，一桌喷香的饭菜就已经做好了。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念。”
赵亚楠摩拳擦掌。
灵珊做饭做的最好吃，这都是公认的事实，但是她之前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老公和孩子身上……
“喜欢吃就好。”
灵珊笑。
赵亚楠之前租的那个房子到期了，她正在寻找新的房子，灵珊想着自己家的老宅，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正好让她近来添点人气儿。
赵亚楠一连三天都求着她做饭。
甚至把她做的饭菜发到了他们三个人的朋友群里。
“嫉妒。”许戈回了个表情包。
“吃不到吧……”
赵亚楠和他在群里斗嘴。
灵珊靠在沙发上看着手机笑，又看了看赵亚楠拍的照片，很不错，很有生活气息，让她感觉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生活……
她把照片分享到了朋友圈里。
其实她是个不怎么爱发朋友圈的人。
等到发完朋友圈之后，她就没再管过了，半分钟后收到了许戈发来的消息。
「我明天要出差，谁能帮我送送Angela？」
“我。”
灵珊正好有早起的习惯，顺便帮了他这个忙，正好她也想着到底要怎么回许戈人情。
“啧啧……”
赵亚楠看着群里的回复，眼神变得暧昧：“你俩不会是偷偷摸摸？”
“想多了。”灵珊把一个枕头砸过去。
“切。”
赵亚楠自然是觉得有点可惜，许戈这些年，即使知道她结婚之后，但对她的感情依然没有变，光这点心思都是顾景琛比不上的。
次日早晨。
Angela在她的怀里睡醒，毛茸茸的小辫子都翘了起来。
可当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面前的是灵珊的时候，眼睛就变得晶晶亮亮的，任由她给自己梳头。
灵珊也喜欢小姑娘，贴心的给她梳了双马尾，最后在她脸上啄了啄：“好看。”
Angela的脸立刻就红了。
灵珊九点上班，送她的时候是八点左右，她准备送完Angela直接就去公司。
可等到赵亚楠把幼儿园的地址发过来，她看着地址却有点恍惚。
Angela和顾彦霖一个幼儿园。
灵珊把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都给压了出去，抱着她上了车。
她的车上还有之前给顾彦霖准备的零食架，里面放了一些牛奶，现在还满满当当的。
顾彦霖平常不怎么让她送。
Angela盯着那个零食架，灵珊虽然在开车，但是余光还是注意到了，笑道：“你想吃吗？想吃的话自己拿。”
“谢谢姨姨。”
Angela乖巧的就拿了两个。
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也是送孩子的高峰期，他们两个所在的幼儿园算是高级幼儿园，所有的车都聚集着，有些堵车。
灵珊好不容易开车挤到了前排。
她利落地关上车门，抱着Angela下车，幼儿园的老师正在门口等着，看着Angela过来，又神神秘秘的看着灵珊。
“这是你妈妈？”老师问。
Angela的小脸有点白，却还是乖巧的摇了摇头，倔强的看起来挺心疼。
“我是她阿姨。”灵珊解释，把Angela的手交到了老师的手里，揉了揉脑袋：“在幼儿园里乖乖的，放学我来接你。”
“好。”
她刚准备离开，便看见老师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她的后方，笑着迎了上去：“霖霖妈妈，把孩子交给我就好了。”
她的呼吸停了停。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扭头的，只知道看见沈莹莹抱着顾彦霖。
顾彦霖还乖巧的朝她招手：“妈妈再见……”
可一转头，他们两人的眼光就对上了。
灵珊此时此刻的心脏像是被一把刀，一片一片的割着。
顾彦霖从来都不喜欢让她送他来上学，不是保姆送，就是顾景琛送。
她之前没有想过原因。
但是现在，她知道原因了……
沈莹莹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她，有些尴尬的同时，倒像是一种终于被发现的快意。
沈莹莹也没想着解释。
老师已经走了过来把顾彦霖拉到了身边，顾彦霖却盯着Angela发懵。
灵珊静静的待在原地，死死的握住拳头，直到长长的指甲终于嵌进掌心，剧烈的疼痛才让她清醒了些。
“灵珊姐，霖霖就是随便叫叫，你不会在意的吧？”
沈莹莹故意激她。
顾彦霖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灵珊抬起头来，神色早就恢复了平静：“不会在意。”
她转头就走。
沈莹莹的声音却追在她的耳边：“就算在意也没办法，毕竟他想要叫谁妈妈就叫谁妈妈，都快离婚了，也的确不该在意这些。”
呵……
灵珊快速的开门上车。
她把油门踩到了底，从老师的表现来看，这样的事情可能发生过不止一次，但是因为灵珊从来没有送顾彦霖上学，所以不曾撞到过。
真是讽刺。
她只觉得悲哀。
她在顾家任劳任怨，给他当保姆，费尽心思的想要把顾彦霖塑造成更好的人，结果，顾彦霖和顾景琛一起瞒着自己。
他们甚至还让顾莹莹过来送他，还叫她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