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济刚刚习惯性运转小周天，周遭的灵力如泉水般涌入他的身体。
往日里修炼的时候，从未有过如此情况。
李云济抬眼看向十一，满脸求知欲。
“南海的阴阳阵眼，无时无刻都在吸取整片大陆的灵力。”
“为了封印穆南青？”李云济沉声道。
他没想到封印上古妖皇所需的代价竟会这么大。
十一点了点头，“如今穆南青的封印解除，阴阳阵眼也被摧毁，大地灵力正在恢复。”
“如此一来，修炼就会变得简单了？”李云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嗯。”十一淡然道：“但人族如此，妖族亦然如此。”
“穆南青此番逃走，有朝一日必会带着妖族卷土重来。”
“妖族？”李云济眉头一皱。
古籍有载，五百年前的那场浩劫，妖族几乎被屠杀殆尽，只剩穆南青一人。
就算如今大地灵力恢复，凭穆南青一缕残魂，又如何重振妖族？
十一吐掉嘴里咀嚼许久的甘蔗，轻叹一声道：“公子以为，妖族从何而来？”
“不就是山上那些精怪吸取灵气修炼而来的吗？”
李云济说得理所当然。
因为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这些只是妖兽，妖族里的一个小分支罢了。”十一摇了摇头道。
“还有别的来路？”
“有。”十一目光突然变得深邃，“凡修炼者，必有心魔，若这些修士破境之际杀死心魔，便可顺利晋升。”
“若是被心魔吞噬，便会产生祟气，祟气积攒到一定程度，就会坠入妖道。”
“这才是真正厉害的妖。”
李云济愣了愣，难怪穆南青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行事作风都和人类差不多。
看来他就是后者。
“这个穆南青这么厉害，起码也得是一品破境的时候被心魔吞噬的吧？”
十一摇了摇头，“公子，你小瞧他了。”
李云济眉眼一抬，他所了解的境界中，一品已经是最高。
再上去，那便是可登天的超品了！
“难不成真是登天的时候坠入妖道？”李云济喃喃道。
十一还是摇头，沉声道：“以他巅峰时期的实力来看，他应该不是凡间修士。”
“而是天上谪仙。”
李云济心里咯噔一下。
呆呆看着十一，心中暗自嘀咕。
他是谪仙，那你是啥？
你刚刚才把他给收拾了啊大哥！
即便不是巅峰实力，也不是凡人能对付的吧？
哦，差点忘了你不是凡人了。
不老不死，实力未知，凭着一把菜刀从鹤山砍到蜀山又砍回鹤山。
这特么哪里是凡人？！
最离谱的是，他跟穆南青还认识啊！
“难不成，你小子也是天上的神仙？”李云济疑惑开口。
如果是的话，那十一身上的谜团或许就有合理的解释了。
十一挠了挠脑袋，沉吟半晌，蹦出一句：“忘了。”
李云济两眼一黑。
又是关键时刻失忆！
李云济恨不得把十一的脑子掰开仔细看看到底怎么个事。
“不过应该大差不差。”十一嘿嘿一笑道：“因为我总觉得，我跟穆南青见过不止一次。”
“似乎在五百年前，我俩还见过。”
李云济哦了一声，已经见怪不怪了。
看了眼天际泛起的鱼肚白，调侃道：“上仙，该回去了。”
言罢，转身向鹤山飞去。
......
悬崖边，巨石后。
云天掐着时间，时不时踹东方翼一脚，嘴里小声嘟囔，“怎么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
随即心念一动，脚下卦盘转动。
看着卦象，云天眉头一皱，“拓跋暮已经死了？”
“还有...”
“家住口中的那场浩劫，似乎解开了？”
“真是李云济做的么？”
云天仿佛做了一场梦，明明什么都没做，劫难就这么被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纨绔给破解了。
虽然不情愿，但对李云济的崇拜正如滔滔江水涌上心头。
按捺不住啊...
“小孩哥。”李云济清脆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将云天拉回现实。
“干什么呢？”
云天收起卦盘，崇拜的情绪从眼神里渗出，“不，不是你叫我守在这儿踹他的吗？”
李云济取下东方翼的头套，轻笑道：“人都晕过去了，你还踹啊？”
云天低声嘟囔道：“你又没说晕了不能踹。”
说完这句话，云天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对于李云济下达的命令，自己竟然会无条件服从。
这种情况，除了云家家主，李云济是第一个。
“十一，把他扛回去。”李云济吩咐十一道。
几人回到太湖书院驻地。
顾仙儿留在房间照顾苏清梦，苏夕颜趴在姐姐边上睡着了。
李云济刚坐下喝口水，龚青峰便从门外走进来。
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模样，李云济一口茶水喷出来。
“龚院长。”李云济极力克制笑意，“您这是怎么了？”
龚青峰手抚长须，傲娇道：“你别看我这副模样。”
“何显宗那个老匹夫可比我伤得重多了。”
“您跟何祭酒干架了？”李云济好奇道。
龚青峰缓缓坐下，轻叹一声道：“昨夜我听见东面太子寝殿传来的动静，便想着去一探究竟。”
“结果刚到，便看见地上一具女尸。”
“老夫意识到不妙，于是赶紧去太子寝殿看看。”
“谁料前脚刚进去，何显宗后脚便跟了进来。”
“这个老匹夫以为是我将太子打晕，二话不说便于我动起手来。”
“然后就成这样了。”
龚青峰说完，摸了摸脸上的淤青，“嘶...”
痛。
李云济看着龚青峰滑稽的模样，忍俊不禁。
两个老头加起来一百五六十岁的人了，竟还跟个小孩儿一般模样。
这是个饱读诗书的样子么？
“世子殿下。”龚青峰轻咳两声，问道：“昨夜天生异象，想必和你说的那件事有关吧？”
李云济点了点头，“不错。”
龚青峰神色忽然变得凝重，沉声道：“殿下放心，我已告知诸位大儒，若是穆南青真的逃出封印，我等必定拼尽全力搏杀！”
“不必了。”李云济轻描淡写道：“那个妖王已经落荒而逃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