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奏响起,苏闲进行着说唱,这是他第一次表演说唱,一众故事感扑鼻而来。
“1951年秋幕,
依然还未到时候可以踏上归途,
将来凯旋之时还望妹能继续教我美术,
队伍现正大步向北我们身上无戎寒装,
那天上的大雁却似怕了鬼军不停地扑向南方,
侦查员说那雪山后满是枪炮和坦克,
我心中已经有了不下千百次的忐忑,
记得妹幼之时曾问我参军如此坎坷怎不选择做一看客?
男自幼穷苦,
深知今之和平得来多么不易,
若非人民军队家里哪有钱可以烧柴煮米,
在谷底我常常梦见妹在唱歌脸上挂着笑,
跟月牙似的,
所以我怕我怕那砸向**的燃烧弹,
明天也会撕开家乡的云彩,
每次想到这我眼泪是怎么止都止不住的流,
男势必拿我之生命血肉来守护你的歌喉。”
这个时候,龚老师空灵的嗓音传了出来。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
啊~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
她的歌声,瞬间让整个歌曲耳目一新,低吟与高音相配合,引发众人感慨纷纷。
“这声音简直是绝了!像是在山谷中,溪流边,竹林中,白云间,身着丝绸之衣服,迎风而立山顶,看着日出,云海……整个世界都宁静了……只有无边思绪随风飞舞,飞到那边,很远的地方……”
“这是小河淌水?这TM的银河倒灌。”
“配的上歌唱家艺术家的称谓。这功底这感情现在歌坛能达到的有几人?”
“亮汪汪,汪汪这两个字就很妙,明明不是什么大雅之词,就是民间口语中的形容词,可是这两个汪汪之朴素纯洁与贴切真的是民间艺术最美的体现。
亮汪汪,这里亮的不仅是天上的月亮,更是水里的月,只有水里的月,是那圆灵水镜!!!
是月在水中的样子,是在水中虚幻的美,是水中捞月注定徒劳的哀伤。
也是那似月的阿哥,永远等不回来,思念顺着水流远远流走,流走了姑**半生光阴。”
“为什么我听她哼唱那段,有种在听史诗音乐的感觉,前段婉转悠长,像山河随岁月流转,慢慢升华,特别是最后把音飙到最高有种几乎要冲破云霄、冲破时空桎梏的感觉,伴奏也是简约大气推向高潮。
让我想起了游戏“”风之旅人”,和同伴历经磨练到达心之向往的神山,在那一瞬间长出翅膀直冲向往之地的感觉。”
“开始的时候层层递进,仿佛听到一个女孩忧伤的思念着她的心上人,月亮这个意象自古以来就满含深情,仿佛已经看到了女孩在小河边望月怀人,看着月光洒在河水上波光粼粼的场面。”
苏闲的说唱再次传来,缓缓讲述着第二段故事。
“1952年春幕,
刚被做完了一通简单的手术,
归途到来时候或得靠子鸣背我上路了,
我这大男人今天又架不住地哭了,
指导员就这样牺牲了,
在我面前把血染进了风里,
那一刻冲上山头的队伍比平常百倍拥挤,
因为指导员的余音依然唱在周围每寸空气里,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我身上那些弹孔和疼痛刹那间竟也全然忘记,
男曾是一名糊涂兵,
断没想过为谁去拼命,
直到我看到**人民,
在悲霖苦难中呻 吟,
而新中国刚正经地诞生出些许和平,
我不禁明白肩上有着什么担负,
是的红星的光芒定会照亮整座山谷,
届时我会戴上那大红花摇下车窗,
看远处洱海边的月下定有妹在为我歌唱。”
“我的太爷爷现在还埋在**,去年才知道他在抗美援朝的金城战役里战死,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他的,告诉他他的三个弟弟都参加了抗美援朝,一个战死两个重伤,他的儿子我的爷爷也参加了抗美援朝,所幸毫发无伤地回来了,我们全家只有我有能力走出老家,我一定会找到我太爷爷的。”
“我太姥爷是彭元帅的炮兵,在一次行动中太姥爷的炮兵团为了掩护总部撤退,和漂亮国人猛烈轰炸,漂亮国人的飞机把我太姥爷的腿炸掉了,漂亮国人上来就拿枪,没有子弹就拿刀绝对不让一个敌人过去,这些也是听我姥爷说的。”
“听哭了,想起了我那参加了抗美援朝的爷爷,小时候记得他有一本日记,上面写了一些奇怪的文字,那会儿我不懂,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是**文。柜子里有一个水杯、两张枕巾,上面都印有“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他的上嘴皮被弹片削掉了一块肉,他在日记里这样的写道,从此17岁的帅小伙变成了缺嘴了。”
“我老爷爷段福振1940年牺牲生前是湖西专署救国会主任,爷爷段景昌1940年跟随八路军边学习边打仗,曾在微山县参加剿匪工作,2017年病世,姥爷季成路是1939年参军曾经保护刘同志从山东省微山县路过, 1975年因旧伤病世,姥姥1942年十四岁时因全家饿死从山东莱芜老家参军,于2002年因糖尿病病世。”
龚老师空灵的歌声再度袭来。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
“啊~”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
“有些记忆是刻在中华民族基因里的,只有那些真正的艺术家才能唤醒。通俗点说,我一个20岁的小伙子居然听哭了。”
“不知怎的,一听这首歌就想到边城里傩送在山上为翠翠唱三年6个月的情歌,傍晚月亮徐徐升起银白色的月光映射到起着薄雾的溪流中,慢慢的流淌到翠翠那稚嫩的脸颊,翠翠渐渐睡熟了,只听着隐约中从对面山腰传来一个年轻人动人的歌声,这歌声清澈而悠长,翠翠在睡梦中竟笑了。”
“这首歌已经可以封神,到了无人能敌的地步,龚老师这哼唱的控制已经到了一种境界,再美的乐器都无法比拟的声线,真是绝无仅有的。”
“以前觉得民歌很土,现在才发现是自己审美水平太低,民歌才是真的国际化,这种声音这种表达这种洗礼,真的是灵魂的一种升华。”
“我们生在国旗下
长在春风里
吾辈当自强
拒绝崇洋媚外
黄龙才是真的龙。”
苏闲继续说唱,讲述着第三段故事。
“1952年冬至,
妹相距一别足有五年,
你从未对我有所吐怨,
现如今我大概已无法当面致歉,
那漫天战机在我头上密密麻麻地轰炸,
身边同志也只留得三人未有倒下,
但即便粉身碎骨我也断不会把这阵地给抛下,
我虽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却也渴望来生能与你再相拥一刻,
若时光可以倒回,
我想时针走的慢一些,
在太极山口兴许还能多瞧上你几眼,
妹那**的高粱地和家乡一样美,
金风拂过溪水云朵绕着山就像翡翠,
我把那红花塞进了信纸给你愿它不会枯萎,
此生有你无所遗憾,
祝世界和平再无泪水,
新中国万岁!”
当这五个字出来的时候,全场的观众瞬间忍不住了,纷纷流下了眼泪。
“前面我还忍得住,听到“新中国万岁”时心底像地震一样,当背景音里山呼海啸般的响起“为人民服务”,我实在忍不住眼泪了!”
“这首歌把中国说唱上升到了一个它从所未有过的的境界。”
“小时候,我问奶奶爷爷耳朵为什么听不见 ,奶奶只是告诉我被炸弹炸聋了, 小时候不懂只是知道爷爷经历过战争年代他的部队番号是五十军, 长大后看到奶奶保存的很好那块爷爷带回来抗美援朝四字的手绢, 我才明白 ,爷爷经历的那场战争叫上甘岭, 发现后, 爷爷也已经走了10年 ,最后爷爷的愿望 ,愿新中国繁荣昌盛。”
“抗美援朝,血战长津湖,一个时代被陈列其中
是水壶。是怀表。是家书,是阵亡通知书。是一只绣花鞋,咳出的血,是一枚子弹的尖叫,是冷兵器时代,历史长出的锈,是共和国的血性与血性的共和国。
也是恨,抗美援朝号角吹,跨江降虎凯旋归,时穷节乃见,乱世出英雄。”
“第一次听,感慨很深。爷爷今年93岁,是一名抗美援朝的老兵,卫生员,后来回了老家,做了一名赤脚医生。
小时候其实不知道这些,只知道他当过兵,会扎针治病。六年级,老家盖新房子的时候,很多邻居送来水泥,送来砖头,送来工具,姑姑跟我说,这是爷爷以前给治过病赊过账的村子里爷爷奶奶们的孩子。”
“想起我太姥爷就是抗美援朝的炮兵,黑白照片里他年轻的时候可帅了,可是因为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听力严重受损晚年只能听到微弱的声响,那个时候我还很小不明白太姥爷为什么会这样,只觉得他很烦很吵总是听不清我喊他的名字,现在我长大了懂事了他却永远离我而去……”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
“啊~”
“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
“哥啊哥啊~哥啊啊~”
“我爷爷十八岁就参军参加抗美援朝,从小无父无母,靠哥嫂才得以长大,在军队立下不少功劳,一生做人做事正直认真,他的一半小腿上还有一条长长的伤疤,是流弹碎片**导致。
我以为他会一直陪伴我,直到今年四月在深夜悄悄离去,享年93岁,因为疫情我没能回家奔丧,所以我一直觉得他未曾离去。致敬,想念。”
“外公是抗美援朝的老兵 ,活了九十多岁 ,死于疾病 ,死于存折, 外公有三个孩子 ,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舅舅, 拔了他的氧气管 ,从我记事起 ,外公一直坐在家门口的椅子上, 能坐一天, 望着对面的大山 他也不爱说话, 驼背很严重 ,关于他的历史是我从妈妈那里听到的 ,哥哥也是退伍了, 在部队待了八年 ,那是他的青春。”
“大爷爷是抗美援朝的老兵,小时候听他说那些故事觉得很搞笑也很心酸…他当时是一个排长有点口吃,当时他喊冲锋…冲…冲冲,结果回头一个排的战士就只有他一个了。”
“最后的背景音喊的是 为人民服务那一瞬间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一个为新中国建设而奋斗的群体。”
“小时候跟着爷爷长大,有次贪玩,翻开了爷爷的书柜,把一本红色的东西弄丢了,被骂个半死,长大后才知道,那个是爷爷的退役证件。”
“想着年幼时不以为然得听着爷爷给我讲贯穿他整个人生都战斗,14岁有了自己的第一双鞋,穿上鞋子走了80里路在保定参军,因为不识字参加了国党,血战常德,豫中。内战归共,紧接着抗美援朝,后来越南也去了三年,身上两个弹片无法取出,五个弹孔,一根手指两根脚趾都留在了**。”
“我的外公当年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他有六个子女,战争时炸聋一只耳朵,只能戴助听器交流。
从小,在我记忆里他爱看易经、爱看书,每天雷打不动的看中央四台的海峡两岸,如今国家事宜尚未解决,八十九岁的他已经吃不下东西,现在每天只能吃流食,希望他能见证那天,祖国万岁!!”
“爷爷也是抗美援朝老兵,我没见过他,听说他很慈祥,战争的毒气熏坏了肺,得了严重的肺病,他在病床上给还没出生的我取好了名字,男孩女孩不同的两个,这是我与他除了血脉之外唯一的联系,我想那个时候他们的爱国真的是非常纯粹的吧,希望世界和平。”
“战士牺牲倒下,而苍蝇苟活于世,就开始洋洋得意的在战士的身体旁飞舞,战士死去不再挥手驱赶苍蝇,所以苍蝇觉得自己十分强大,可以侮辱战士了,却不知自己就只是苍蝇,而战士永远是战士。”
“我阿祖死在了外土,至今不曾归家,或许他也迷路了。也或许是他觉得家中已无他所牵挂,便不归家了,只知阿祖廖氏姓,应是国字辈,却不知尾字为何。我们盼了四代,从未迎回,不曾搬家。”
一曲结束,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