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缺在昆仑后山的云海崖找到叶清歌时，
这个在众人面前总是神采飞扬的幻术天才，
此时，
正抱膝坐在青石上，把脸埋在臂弯里小声抽泣。
山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沾着泪珠贴在脸颊。
可即便如此，
她也美得宛若谪仙。
林缺无声坐在三步之外，从怀中取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
"走开...不要来打扰我！"
少女带着哭腔抬头，却在看清来人时噎住。
她慌忙抹脸，幻术蓝光一闪而逝，可惜没遮住红肿的眼睛。
"你是谁？我怎么从没有见过你？"
林缺没有回答，而是示意她擦擦眼泪，
"你在为亲人而伤心吧？"
叶清歌猛地攥紧袖口："你...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个玉瓶，
"精神力修复药水，可以修复神魂，镇痛效果也不错。
还有，以后不要过度使用幻术，不然你会沉沦在其中，很难走出来的。"
叶清歌迟疑地接过，指尖相触时突然"咦"了一声：
"你身上的气息好复杂！"
林缺淡淡一笑。
山雾漫过两人之间的空隙，
叶清歌已经自然地打开玉瓶嗅了嗅："唔，真好闻...谢谢。"
……
山雾渐浓，
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叶清歌把玩着手中的玉瓶，忽然抬头，眼中来了兴致，
"你既然能看出我幻术反噬，想必对幻术也有些了解？"
林缺微微点头："略懂一二。"
"那好！"
她忽然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作为这瓶药剂的报酬，我教你基础幻术怎么样？"
不等林缺回应，
她指尖已经凝聚出一缕蓝色光晕，轻轻点在林缺的眉心。
林缺没有躲闪，而是目光温和。
他看得出来，这位美少女心思纯净，不会害他。
"幻术第一要诀，"她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
"欺骗自己的感官。"
刹那间，
林缺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
青石、山雾、甚至远处的昆仑殿宇都开始扭曲变形，化作一片浩瀚星空。
"这是......"
"我的幻境，漂亮吧？我很喜欢这片星空噢。"
叶清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现在，试着用你的意志改变它。"
林缺闭目凝神，尝试调动体内能量。
血灵皇藤似乎感应到什么，在他手腕上轻轻颤动，不断自动提醒主人不要沉沦。
"不对呀。"
叶清歌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近在咫尺，
"幻术不是蛮力，而是......"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引导着他的能量流动："细腻的欺骗。"
令人惊讶的是，
血灵皇藤竟没有排斥她的接触，反而泛起温和的红光。
"嗯！不错！你很有天赋。"叶清歌挑眉，
"还有，你的能量和我的幻术竟然能共鸣？"
林缺也心中惊讶。
在叶清歌的引导下，他尝试着在幻境中凝聚出一颗星球。
"砰！"
幻境突然破碎，两人同时踉跄后退。
叶清歌脸色苍白，却掩不住兴奋：
"第一次尝试，你就能动摇我的幻境？你果然是个怪物！"
林缺扶住她摇晃的身形，无奈笑道：
"你的状态不是很好，要不今天的课程到此为止了。"
叶清歌不服气的撇嘴：
"明天继续！不过......"
她晃了晃已经空了的玉瓶，"得加钱！我还想要精神力恢复药水。"
林缺淡淡一笑，"管够！"
山雾散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
昆仑的景色格外美丽，
这里远离战乱纷争，也没有异族的踪迹，宛如世外桃源。
林缺看着叶清歌活力四射的背影，嘴角不自觉扬起。
或许，
找到妹妹的希望就在这个特别的幻术师身上。
……
第二天天刚亮，
叶清歌就拖着林缺开始学习幻术。
难道有一个天赋不错，志同道合的人，她显得十分积极。
"听着！"
她抱着一大堆古籍，哗啦啦全倒在石桌上，
"这些都是基础，《幻术入门》《幻境感应》《千幻心法》...今天至少要学完前三本！"
林缺看着堆成小山的书册，额头冒出冷汗：
"这么多？"
"这才哪到哪！"
叶清歌叉着腰，"我当初可是背了三个月才入门呢！"
一个小时后...
林缺**太阳穴，面前摊开的《幻术基础理论》上写满了晦涩难懂的文字。
"怎么样？明白了吗？"叶清歌漂亮的脸蛋凑过来问。
"..."
林缺默默合上书，"你确定这只是基础吗？"
两个小时过去了...
林缺尝试凝聚幻术，结果只变出一团模糊的光影。
即便以他精神力具现化的实力，也很难入门。
"不对不对！"
叶清歌急得直跺脚，"要用心感受，不是用蛮力！"
五个小时后...
夕阳西下，
林缺瘫坐在石凳上，双眼发直。
"我算是明白了..."
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幻术师都是疯子，想要骗别人，先骗自己，而想要骗自己，就必须发疯。"
这话一出，惹得叶清歌噗嗤一笑：
"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明天继续！"
看着少女得意的样子，林缺无奈摇头，却忍不住也笑了。
……
就这样，
林缺开始了每天跟着叶清歌学习幻术的日子。
奇怪的是，
明明自己父亲成了植物人，叶清歌却比谁都认真教他。
虽然她眼里总藏着一丝说不出的难过，但一到教学时就特别有精神，好像这样就能忘记烦恼似的。
……
七天后的傍晚，林缺终于有了突破。
"我...我好像成功了！"
他双手结印，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一个模糊的幻境缓缓展开。
不过，
这个幻境有点奇怪，
明明是夏天，空中却飘着雪花，地上的草都是倒着长的。
"我的天..."
林缺一阵头晕，差点站不稳。
"林缺哥哥！你成功了！"
叶清歌开心地跳了起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
"我就知道你能行！"
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自己心里很难过，却还在为他高兴的丫头，林缺突然有点心疼。
"谢谢你清歌。"
他满脸认真，"要不是你这么耐心教我..."
叶清歌摆摆手，眼睛却红了："说这些干嘛...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她转身假装整理书籍，偷偷擦了擦眼角。
林缺看到她的肩膀在轻轻发抖，知道她又想起躺在医院的父亲了。
"明天..."
林缺轻声说，"我陪你去看看叔叔吧。"
叶清歌的背影僵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