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朝梓回道:“禀王爷,所有门客、幕僚都已经聚齐了,他们都把发展策论带过来了,估计都已经收齐了。”
宋衍点点头,“邱大人,你跟宗年先过一遍。”
“是,王爷。”
没一会儿,一行人进书房的进书房,进公务房的进公务房。
沈如意看看手中的折叠纸,想了下,展开看了眼,果然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策论,但是这篇发展南陈国的策论真是令人一言难尽。
不管是以千年后的思维来看,还是她穿越九州十国这么久,这位公子字看着漂亮,行文也很飘逸,可治国不是锦绣文章啊,说白了,端王宋衍是想要一份发展纲要啊!
算了,她还是不去送了!
沈如意把纸折好塞进了袖袋,回到偏屋。
从凌晨四点起来干到七点半左右,这就是沈如意一整天的差事,不管是环境,还是时长,都比以前好多了。
回到屋舍,又盛了碗杂粮粥,吃饱后,洗漱一下,**睡回笼睡。
一觉睡到快中午。
前几天安旬送了好多食材过来,又可以好久不要操心食材了。
寒冷天,除了菘菜萝卜,还真没什么新鲜菜,沈如意也没有像样的铁锅,没办法做炒菜,她也发现,九州十国大概在宋之前好多年,所以现在的吃食,都以煮、炖、烤、炙为主。
那今天就做个萝卜腊肉饭吧,汤嘛,就来个菌子蛋汤,干巴巴光吃饭,她吃不下,要么连汤带水,要么肯定来个简单的汤。
没有朋友,没有电子设备,也不能随意逛街,沈如意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所以做个午饭,明明就是一饭一汤,感觉都被她做出花来了。
大概十一点多,一饭一汤好了。
沈如意是用小陶罐做的萝卜腊肉饭,连锅端到小桌上,汤也是,挪到小桌边,安安静静享用午饭。
糙米杂粮吸收了腊肉里的油脂,一粒粒,看起来水晶发亮,很有食欲,一口下肚,糙米饭裹挟萝卜丁与腊肉,荤素相间,咸淡可口,不要太好吃哟!
一口又一口,成了地道的干饭人。
吃饱喝足,完美。
沈如意丢开碗,倚到床边发呆消食。
门外,传来巷子里的吵闹声,若隐若现的饭菜味中夹杂着孩童的哭声,交织成了底层普通人的生存场景。
屋内,柴火噼啪声惊醒了发呆的沈如意,起身收碗筷,挽袖准备洗陶罐时,袖袋里的折叠纸落到地面上。
她弯腰捡起,再次展开了年轻人的策论,对着看了很久。
正月十六,王爷要先去外书房,所以这天,沈如意先去打扫外书房。
天色黑潺潺的,沈如意这种低层丫头连个灯笼都没有,有月亮时就着月光,没月亮时,完全靠天色与记忆。
刚穿到这个时代时,估计长时间没吃过肉,长期营养缺失,害得晚上都看不见,直到后来生活条件好了,隔三差五有肉吃,她的夜盲症才好了。
步上回廊,廊下有灯笼。
沈如意推开端王外书房门,进去后,先把壁灯都点上,瞬间,三个屋子都亮了。
就在沈如意拿起拖把准备从里往外打扫时,余光里,那张超大书案上放了几堆纸,她知道,应该是昨天收上来治理南陈国策论。
她朝门外看了眼,两个护卫,面朝院子,一动不动,在夜色中,像雕像一般。
她抬脚进到里间开始打扫。
天色慢慢亮起来。
打扫完外书房,沈如意准备去内书房,七拐八弯,穿过长长的回廊,在半路上遇到了去外书房办公的端王宋衍,跟往常一样避到廊柱边等他经过。
宋衍看了她眼。
她低眉垂眼,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丽。
随即收回目光,去向外书房。
沈如意起身,去内书房。
干了好几天,王爷那边一直没有反应,难道老姑娘差事当的不错?王嬷嬷惦记了两日,今天听说王爷已经去外书房,老姑娘在内书房。
等到沈如意打扫完出来时,王嬷嬷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她上前行礼,“如意见过嬷嬷。”
不管跟谁行礼,沈如意从没自称‘奴婢’,都用自己的名字,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出错。
王嬷嬷神情复杂,下颌高抬,可惜还是没面前的老姑娘高。
不知觉中气势被削弱。
她想说,王爷书房还没让女人打扫过,你是第一个,可是这话说出来不是摆明让她得意嘛,看,我多能干,居然成为进入王爷书房当差的第一个丫头。
转念,王嬷嬷训道,“好好当差,稍为差池,不管你是不是活签,王爷都饶不了你,懂吗?”
“是,嬷嬷,如意瑾记在心。”
不知为何,王嬷嬷看她总觉得不顺眼,心发堵,偏偏人是她救的,这差事又是王爷亲口指定的,让她发火都不好随意发,只能这样旁敲侧击几句。
王嬷嬷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带着一肚子火离开了王爷书房门口。
沈如意:……
看了大半天,直至看到署名张五松的门客策论,宋衍双眼一亮,“邱大人,宗年……”
二人正在总结王爷看过的觉得还可以的策论,听到王爷叫,二人纷纷起身围到他身边,“王爷——”
宋衍把策论啪一下拍到他们面前,“好一篇富国强民!”
王爷书案上的策论,都是邱朝梓与简宗年两人筛过一遍的,可是他们二人似乎没见过这一篇。
二人疑惑。
宋衍更疑惑,“二位大人这表情什么意思?”认为此篇不行?所以压在最下面?
邱朝梓失笑,“王爷你误会了,昨天我跟宗年二人没见过这篇策论。”
宋衍眸光锋锐,“你们的意思是,有人进过书房?”偷偷把这篇策论塞了进来?
简宗年立即把门口两个护卫叫进来,“有人进过王爷书房?”
两个护卫一惊,脑子中立即过了一遍,“除了打扫丫头,再也没人进来过。”
宋衍双眸微眯,“先把这个叫张五松的门客叫过来。”
“是,王爷。”
张五松找遍了住处、经过的路道,一直都没找到,只好又重新写了一篇,准备今天早上重新交,但是昨天没交,他没敢说。
可用怎么说呢?为何今天交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