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我一时语塞。但我知道,此刻绝不能轻易认罪,否则将万劫不复。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辩解道:
“皇上,臣妾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但臣妾还是要说,这个人偶真的不是臣妾所做。臣妾的绣工虽好,但绝不会用来行这等诅咒之事。恳请皇上明察秋毫,还臣妾一个清白。”
我边说边留意着皇上的神色。
然而,皇上的表情依然冷漠而深沉。、
我知道,这场宫廷斗争的胜负,将决定我的生死存亡。
我继续辩解道:
“娘娘,臣妾深知自己的身份与地位,绝不会因为一时之气而做出这等糊涂事。恳请娘娘再仔细调查一番,定能发现其中的端倪。臣妾愿意接受任何审查,只求娘娘能还臣妾一个公道。”
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不屈,我知道,这是我为自己争取生机的唯一机会。
这时,端贵妃在一旁咳嗽了两声,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咳咳……皇上,其实臣妾倒是觉得,此事尚有蹊跷。安妃虽以绣工精湛闻名后宫,但也不能贸然断定这人偶便出自她手。毕竟,后宫之中绣工出众者不在少数。臣妾斗胆建议,不如我们细细研究一下这个人偶,从其针脚、用料乃至绣法上寻找线索。若非安妃特有的针脚,那便是有人蓄意栽赃;反之,若真乃安妃所为,即便她百般否认,也难以洗脱嫌疑。”
皇后闻言,神色略显焦急。
但是这时齐嫔又说话了:
“皇上,臣妾以为,仅凭针脚断定真相,未免过于草率。试想,若安妃有意为之,她岂会愚蠢到留下与自己习惯相符的针脚?她完全有可能故意缝制一个与自己平日风格迥异的针脚,以此作为掩护,岂不更加高明?”
华贵妃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锋利:
“本宫看,齐嫔是糊涂了。安妃真有那么高的心机,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去缝制一个易于被人识破的人偶?这等于是自掘坟墓。再者,若她真能做到如此周全,那干脆不制作人偶岂不更为安全?何必留下任何可能指向自己的线索呢?”
皇上沉吟片刻,目光深邃,似乎在权衡各方说辞:
“虽说针脚不能直接定罪,但至少能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正如端贵妃所说,先仔细查验一番,总好过盲目猜测。华贵妃的见解亦有道理,我们需全面考虑各种可能性。苏培盛!”
“奴才在。”
“拿着人偶,去找绣院最老练的绣娘,细细检查。”
“嗻!”
在这紧张而微妙的氛围里,苏培盛眼神机敏,轻轻拍了拍身旁徒弟小夏子的肩膀,示意他前去拿起那疑似含有秘密的人偶。
小夏子心领神会,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人偶,正准备按照指示前往绣院进行细致检查。
就在这时,我朝着身旁只有我能看见的小桃使了个微妙的眼色。
小桃心领神会,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随即化作一道轻盈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小夏子。
就在小夏子转身欲行之际,小桃轻巧地伸出一只脚绊了他一下。
小夏子措手不及,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手中的人偶也随之脱手,“咕噜咕噜”地滚落到了屏风之后,隐入了视线之外的阴影中。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小夏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忙从地上爬起,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一时疏忽,请皇上开恩!”
皇上端坐龙椅,面色沉凝,未发一言。
这时,苏培盛适时站了出来,他看似严厉地斥责着小夏子,实则话中暗含袒护:
“糊涂东西!你这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一听到是为皇上办事,就想着要快!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脚步稳健,心神镇定,才能真正地尽忠职守!”
皇上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小夏子退下去。
小夏子连连磕头,感激涕零:
“谢皇上饶命!谢皇上饶命!”
说完,他慌慌张张地起身,顾不得擦拭额头的汗水,急忙跑到屏风后面,捡起那个已经被人调换过的人偶。
他的手微微颤抖,似乎对这个小小的物件充满了敬畏和恐惧。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人偶,低着头,匆匆退出了景仁宫,生怕再惹出什么麻烦。
大殿内,随着小夏子的离去,气氛逐渐缓和下来,但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不同的心思。
皇后和华贵妃对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几分隐晦的敌意。
而端贵妃则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目光不时地扫向我,带着几分探究。
我表面上保持着镇定,内心却如鼓点般快速跳动。
只有我知道,小夏子拿走的那个人偶,根本不是我原本的那个,而是方才小桃趁乱偷偷调换过的。
那个人偶,是小桃用她那双灵巧的手,按照我的指示,精心缝制出来的赝品。
我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小桃,她正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和顽皮的笑容。
我知道,只要有小桃在身边,我就有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气和力量。
......
不久,当苏培盛与小夏子步入大殿,齐齐跪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他们二人身上,空气中弥漫起一丝紧张与期待。
“奴才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小主......”
皇上轻轻摆了摆手,眉宇间透露出几分急切:
“罢了罢了,你二人不必多礼,直接汇报结果便是。”
苏培盛闻言,连忙恭敬地答道:
“遵旨,皇上。奴才方才遵命前往绣院,找到了那儿最资深的绣娘,又将安妃娘娘往日的女工作为样本进行比对。经过一番仔细甄别……”
众嫔妃纷纷屏息以待。
“结果发现,那绣品上的针脚、绣法,与安妃娘娘往日的女工确实极为相似,几可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