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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个!” 田月娥突然想起什么,喊夏夏红军去鸡窝抓鸡。
大公鸡 “咯咯” 叫着扑腾,羽毛飞得满地都是,她却笑得满脸褶子。
“这只老母鸡正下蛋呢,给你炖汤补身子。还有那几只大鹅,宰了红烧,红旗爱吃这口。”
夏红旗看着后备厢被塞得满满当当,连缝隙里都插着几串红辣椒,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娘,真不用这么多……”
“咋不用?” 田月娥拍了拍手上的鸡毛,眼神亮得像星。
“等我跟你爹忙完这两天地里的活,就去镇上看你。到时候给你包酸菜饺子,用新收的白菜做馅。”
“喔对了,老夏,我差点忘记了。”
“你赶紧去灶台那边,把锅里的蒸熟的地瓜粘苞米和有熟鸡蛋都给我闺女带着。”
“别忘了装大蒸饺子,都是我闺女爱吃的菜。”
这一刻,田月娥突然拽住夏红旗的手,舍不得丢开。
她掌心的老茧磨得人疼。
夏红旗低头看着**手,心里微微发疼,“娘,累了就歇着,以后少干点活儿。”
“我知道,不累。”
夏红军把手里大鹅和老母鸡在车上栓好后,他黝黑的脸上淌着汗,不知是热的还是抓鸡时累的。
“对了,你们接下来…… 还去找秋棠不?”老夏头突然问。“昨天,建军带回来那玉佩,是不是有啥线索了?”
夏红旗的心猛地一跳,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耳语:“找。”
“但是,还没啥具体的线索……”
“那有啥要帮忙的,尽管说。”夏建军热情地说:“要是有啥线索,我也帮着去跑跑吧,毕竟,这周边我熟。”
“哥,不用你。” 夏红旗笑着,手搭在他肩上,“我们会找到他的。”
“那我们走了哈。”又聊了片刻,两人告辞离开。
一家人站在道边,看着越来越远的吉普车,两人很不舍。
老夏头的背影在晨光里拉得老长,临别的那一刻,夏红旗看见他抬手抹了把脸,袖口蹭过眼角。
吉普车缓缓驶出村口时,田月娥还站在老槐树下,蓝布头巾在风里飘。
夏红旗摇下车窗,看着**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个蓝点,才咬着唇别过头。
“呀,怎么没见到小铁蛋?”
到了这个时候,夏红旗才突然发现,刚开始还忙着搬东西的小铁蛋,不知道啥时候消失了。
陆川转动着方向盘,笑了,“他呀,哈哈,回屋了。”
“舍不得你,爬炕上哭去了。”
“嗨。这臭小子,我也不是不回来了。”夏红旗也想笑。
车子路过林家屯时,陆川减慢速度:“要不进去看看?”
夏红旗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前方的路。
“不了。” 她声音发紧,“要是被村长和葛主任瞧见,少不得要留我们吃饭。”
“等有时间再看他们吧。”
她指尖敲着膝盖,节奏快得像心跳,“找秋棠的事,一天都不能等。”
陆川没再说话,踩下油门。
车轮碾过石子路,后备厢里的黏苞米大地瓜 “哗啦哗啦” 地响着,和着大鹅嘎嘎嘎地叫声,真热闹。
夏红旗望着窗外掠过的田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 快点,再快点,秋棠还在等着她呢。
吉普车碾过镇口的青石板路时,夏红旗忽然直起身子。
五年未归,小镇依旧是老样子。
似乎没什么变化。
只是,街角的老槐树又粗了一圈,枝桠探过斑驳的院墙,在地上投下熟悉的浓荫。
陆川踩着刹车减速,方向盘打了个弯,青砖黛瓦的小院便撞进眼帘。
朱漆大门虽褪了色,门环却擦得锃亮,门楣上挂着的红灯笼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是早就等着主人归来。
“这门……”
夏红旗推开车门,指尖刚触到门板,就见锁孔里 “咔哒” 一声轻响。
转头时,隔壁邻居的王婶正探出头笑:“呀,夜枭家的老板娘回来啦?”
“怪不得建军一大早就过来给你们打扫院子,原来是夜枭老板和老板娘回来了呀。”
推开院门的刹那,夏红旗怔住了。
天井里的石榴树结满了红灯笼似的果子,青砖地扫得一尘不染,连墙角的青苔都修剪得整整齐齐。
西厢房的窗台上摆着几盆月季,粉的、红的开得正艳,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他连花都会养了?”
她回头看陆川,眼里满是惊讶。
夏建军小时候连仙人掌都能养死。
陆川拎着行李往里走,推开正屋的门,一股淡淡的樟木香气扑面而来。
八仙桌擦得能照见人影,墙上挂着的《松鹤图》还是当年结婚时沈鸿志送的,边角虽有些泛黄,却没有半点霉斑。
“建军怕是每周都来通风。”
他拉开抽屉,推开门窗,看向媳妇儿笑着。
“可以啊,没想到五年没回来,建军把咱们院子保护的这么好。”
“是啊!”
夏红旗也挺感慨的。
在院子里四处溜达了一圈,她又想起第一次牵着小毛驴来到夜枭这里的画面。
那时候,感觉这么真的好大,好奢华。
那时候,感叹夜枭老板好有实力,能有那么多商品货物。
可是,也只是五年之间,一切都发生了巨变。
比起京城偌大的服装厂,和陆川在京城的办公大楼来说,再回头看这里,这里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如今,只能算是在镇上生意的一个小小的库房了。
只是没想到,建军那小子居然把这里保护得这么好。
两人正说笑着,院外传来蹬三轮车的声音。
见院门开着,夏建军扛着个麻袋就闯进来,看见院里的人,麻袋 “咚” 地掉在地上,脸上的汗珠子顺着胡茬往下淌。
“红旗!呀!你们两口子要回来咋不提前说一声?”
“早知道,咱们一起过来,我搭你们的车多好。”
他手里还攥着串钥匙,哗啦啦晃出一串响,“我刚从铺子那边回来,今儿的货物卖得快,我过来拉些货去补货。”
夏红旗笑看着他沾着汗珠的衣服,突然想起五年前临走时,哥红着脸说 “我只会种地” 的模样。
“这院子……” 她话没说完,就被夏建军拉着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