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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不听沈诺使唤的是上京杜氏。
杜皇后出自上京杜氏。
上京杜氏，扎根上京，三百余年，比北周历史还要悠久。
北周皇帝慕容氏，能够在上京建国，多亏了上京杜氏鼎力相助。
不过，上京杜氏，对于血脉不感兴趣。
三百年来，也只出了一位杜皇后，即周昭帝的杜皇后。
上京杜氏，对外宣布，要在一个月内，建立寒冬楼。
寒冬楼建成之际，可以容纳三千余人。
“寒冬楼？可有设计图纸？”朱怀真来了兴致，挥退戏班子。
刚才，她太无聊了，听了一会儿《墙头马上》。
怕露惊宿鸟，风弄庭槐。看银河斜映瑶阶，都不动纤细尘埃。月也你本细如弓，一半儿蟾蜍，却休明如镜照三千世界，冷如冰浸十二瑶台。禁垆瑞霭，把剔团圆明月深深拜，你方便，我无碍。深拜你个嫦娥不妒色，你敢且半霎儿雾锁云埋。
结果，昏昏欲睡，抬不起眼皮子。
“殿下，设计图纸是保密的。”荼靡摇头失笑。
“殿下，这法子好。打造寒冬楼，需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财力，这人力为平民增添赚钱养家的机会，这物力不仅为本地商人增加收入，还能够吸引外地商人过来，又是带动一波收入。”秋娘思忖了许久。
“法子是好法子，那么沈诺为什么不建议呢。”朱怀真无可奈何地叹道。
这个问题，秋娘暂时想不通，荼靡更是不明白。
直至寒冬楼建到一半，发生了暴乱。
荼靡原本是要拉着朱怀真出门凑热闹的。
然而，朱怀真怕冷畏寒，捧着手炉，使劲摇头。
她正听着《桃花扇》呢。
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秋娘待会儿要送来佛跳墙。
糖心鲍鱼、凤梨海参、白鲨鱼唇、幼鹿蹄筋、车螯肉柱、金丝鱼翅、象牙蚌肉、蜘蛛鱼胶、鹌鹑蛋、火腿肉、猪排骨、净冬笋、杏鲍菇、菊花菇、野松茸、羊肚菌、雪竹荪、绍兴酒，十八食材，十八鲜美，掀开盖在坛口的荷叶的那一刻，那浓郁荤香，佛闻了也会跳墙。
“殿下，你太懒了。”荼靡掐了一把朱怀真的小脸蛋。
尔后，荼靡竟是一去不回，等到夜深人静。
“殿下，要不我找几个桃夭军，一起去寻荼靡。”秋娘忧心忡忡。
“秋娘，给荼靡准备火锅。”朱怀真嫣然一笑，葡萄眼儿清澈透亮。
“殿下，你确定，荼靡没事？”秋娘问道，眉头蹙起。
“荼靡，大概是看热闹看着把自己搭进去了，无碍。”朱怀真哈欠连连。
哎，她的咳嗽终于好转了，这北周都城上京也不是那么克她。
或许，这里是小葛的出生地，总归不一样吧。
“我相信殿下。”秋娘松了一口气。
其实，是荼靡经常劝慰秋娘，要相信荣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