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对于二房而言,等同于晴天霹雳。
李明阳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
活该,谁让他们之前只知道啃自家的,却不知道要攒点钱呢。
以后分了家,他们就再也别想恬不知耻的找自家的麻烦了。
“这要是说出去啊,得多丢人啊。”
二叔还在想尽一切办法找补着。
但李老爷子已经打定了主意,又哪能轻易更改。
他们就算是再着急也没法子。
两家本来就是分开睡的,这东西屋的房子自然是不必分。
至于二房才刚刚花了李宝才一家五两银子,要其他东西也显得不硬气,只能乖乖的认命,从此以后各忙各的。
至于老人,以李老爷子的话说他是谁的忙也不想帮,所以干脆自己开火做饭,要是真出了事,两边各拿一半的钱。
如此一来也算公平。
分完家回了屋去,李宝才仍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真没想到我的弟弟居然能这么算计人!”
以前让他们大房一家乖乖的供养二房读书,李宝才也没说过什么。
一心只想着为自家好。
可现在,家里唯一的小儿子上了学,他们净想着算计孩子。
“娘子,以后咱们两个就安安心心的供养狗娃一个,我相信以狗娃的能力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张氏点头。
如今这家虽然分了,但毕竟都住在一个院里。
张氏特地和李宝才说好了。
“以后家里的钱就只放在咱们手里爹娘那,要是缺了,可以找咱们要,但绝对不能给大头了。”
这次的事就是个教训。
只是两口子看着李明阳的眼神,多少有些心疼。
“狗娃子,这次的事是爹娘对不住你,不过你放心,这钱肯定想办法给你找补回来。”
李明阳嗯了一声,窝在爹**怀抱里。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李明阳就拉着张氏,脚步匆匆地往县城赶去。
昨天回家要钱那一幕,虽说有点逼得爹娘拿出十两银子的意思,可上学好些天了,纸笔这类消耗品用得极快,照这情形,恐怕撑不到下一个十天。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县里瞧瞧,巧的是,张氏精心绣好一块绣片,虽说图案小了些,不过换了银子攥在手心,总归踏实。
正好同村李大伯一家要去镇上卖货,娘俩便顺道搭个车。
刚走到马车旁,还没抬脚上车,就瞧见王氏笑盈盈地拉着李明忠凑了过来。
“嫂子,可真够巧的!”
王氏热络招呼,脸上堆满笑容。
张氏跟她向来不亲,只冷淡地“嗯”
了一声。
哪晓得王氏脸皮厚得很,跟没瞧见张氏的冷淡似的,大大方方就把儿子往车上拽,嘴里还念叨着:“牛蛋马上也要去县里念书了,这下可好,俩孩子谁有真本事,一眼就能瞧出来。”
这话听起来,表面没半个字贬低,可那语气,透着股子不善,好像之前李明忠成绩不好,全怪村里耽误了他前程。
张氏可不是能任人拿捏的,当即冷笑一声:“可不是嘛,要去了县里还不行,那就是天生不是读书的料。”
王氏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眼看马车半天没动静,她急了,扯着嗓子冲李大伯喊:“李大哥,这马车咋还不走?”
李大伯摘下草帽,轻轻晃了晃,不紧不慢开口:“你嫂子好歹还给我俩鸡蛋呢,你们想搭车,不得意思意思?”
“我们是一家的,我嫂子给了好处,咋还找我要?”
李明忠这话刚出口,张氏立马纠正:“李大哥,你可别听他的,昨天就分家了,要是她不给钱,让他们娘俩走着去。”
王氏气得够呛,手忙脚乱在包里翻找,好一会儿才翻出几文钱。
“还是妹妹出手阔绰。”
张氏瞥了她两眼,两个女人暗地里较着劲。
张氏一想起这家人干过的缺德事,心里就窝火。
李明阳瞧出母亲心思,伸手轻轻拍了拍张氏的手背,权当安抚。
李明忠呢,跟个没事人似的,还瞅着沿途风景,心里纳闷,昨天刚去过县城,这娘俩咋又去。
到了县里,李明阳没直接去书斋,陪着娘亲去了绣楼。
今儿个没见着郑秀文,绣楼里却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张氏绣工精湛,又有自家少爷引荐,每次都能多拿十文钱。
接过钱,张氏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这十文钱,够给三个孩子各买个大肉包了。
出了绣楼,张氏拉起李明阳的手:“走,咱该去书斋了。”
话音刚落,集市上突然传来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
原来是一群官府差役,手持木棍,在狭窄街巷里硬生生辟出一条道来。
李明阳心里明白,这准是有大人物来巡视了,百姓虽不用下跪,可也得闪到一旁,千万别冲撞了。
眼看人越来越多,张氏赶忙把李明阳护在怀里,轻声安抚:“别怕,等他们过去了,咱再走。”
李明阳乖巧地点点头,他清楚,官家的事儿,还不是他个孩子能掺和的。
不多会儿,就见一位身着朝服的大官在前头威风凛凛地走过,知府跟在身后半步之遥,本地县令、县尉紧紧相随,看样子,像是从京城来的大官。
李明阳正暗自打量,想从衣着猜出这人身份,冷不丁瞧见队伍末尾,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个小公子。
前头大官都走远了,按常理,两旁差役该收棍,街道恢复通行,可百姓哪敢贸然上前,总得空上一会儿。
那管家瞅准这空当,带着小公子不紧不慢跟在后头。
李明阳一眼瞅见那小公子,眼睛顿时一亮,抬脚就想迎上去:“柳谦修!”
刚要迈步,就被管家瞧见了,宽大袖子一挥,厉声喝道:“哪来的野孩子?”
李明阳反应快,赶忙收住脚,好歹没撞上去。
“李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