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年代从1977开始 第38章 钱队长是不是有对象了

泰山路25号居民楼的2单元热闹了。

居委会来人了。

失主也来了。

有人拿起一条红裤衩说:

“这是我丢的,这料子是俺妈上个月给我领的瑕疵布。”

又有人拿起件蓝灰格纹胸衣:“是我的。”

“这布料是国棉六厂的二等品,今年夏天不要票,我对象给家里扯了两丈做窗帘,剩下的我改了个小衣裳。”

有姑娘找出条**说:

“这是俺厂里上个月工业学大庆活动给妇女准备的奖品,当时都盖了红章的,我洗了好几次没洗干净还有痕迹呢。”

钱进点头。

这什么厂子真奇葩了。

给**盖章还盖在**位置。

杜刀嘴母女瘫在地上拍着腿、拍着地哭闹:

“绝对是栽赃啊,这绝对陷害我家里……”

“这不是我家的,是有人塞里面的,我家里偷这个干什么,当尿布嫌小,做抹布嫌骚……”

有妇女上去给她一巴掌:“你娘俩才骚!”

钱进劝来认领失物的几人说:

“扔了吧,这玩意儿恐怕被人用过了,特别是女同志你的**——啧,唉!”

妇女们很过日子,她们痛恨杜刀嘴母女的偷摸行径同时舍不得扔掉完好无损的****:

“没事,都是女人,让她们穿了也无所谓,回头好好洗洗。”

徐卫东羡慕的看着被搜出来的《少女之心》手抄本,随口说:

“恐怕不是女人穿过,而是男人用过。”

倒吸凉气声能给楼道降一度气温。

四小疑惑:“咋了?”

李小梅一脚一个踹出去:“回家!整天咋了咋了,我看你们是欠砸了!”

居委会、治安所领导们低声讨论。

最终黄永涛说:“他家孩子先交给魏主任,大人全部去所里。”

“考虑到案子性质恶劣,还牵扯到禁书,那就直接去他们厂里叫人吧,叫到所里来!”

钱进盯着杜刀嘴。

他等着杜刀嘴把真相说出来。

这件事肯定跟罗家脱不开干系。

可杜刀嘴哭哭啼啼、摸滚打爬,一个劲的说是被栽赃陷害了,绝口不提罗家。

人被带走,赃物被当作证物带走。

嫌疑人、受害人也被带走。

黄永涛很客气的跟钱进握手:“小钱,今天对不住了,但我们是公事公办,可不针对你这个支农积极分子啊……”

钱进笑道:“我知道,黄所您这么说就把我看轻了,我五体投天支持你们的工作!”

黄永涛要帮他收拾翻出来的物品。

钱进自然不会麻烦他。

黄永涛客气了几句后说:“也行,你家里宝贝还不少,那个鱼胶得收好,小心被人偷了。”

鱼胶?

钱进扭头一看,是上礼拜天刘旺财送他的干鱼胶。

他笑道:“这鱼胶珍贵吗?我不知道啊,是支农时候生产队队长送我的。”

黄永涛说:“你们这边不流行这个,在我东海老家,这种毛鲿鱼干鱼胶相当珍贵,是高档营养品也是中药材。”

“你手里这五块鱼胶,每一块在我家乡都至少能换一辆二八大杠呢!”

钱进愣住了。

25号楼的2楼又空空荡荡起来。

钱进又把四小叫下来。

四小很给力。

他把罗慧娟带来的大虾酥分给他们:“吃吧。”

“娘咧,又香又甜的大虾酥!”刘三丙欢快的抖动小**,“今年爸的工友结婚给了两块,那滋味我现在还记得!”

钱进说:“这次一人能分个五块六块的。”

罗家为这次的栽赃陷害也是下本钱了。

罗慧娟送来二十多块大虾酥,作为零食这在当下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刘大甲说:“前进叔你都给俺弟兄?你得自己吃,你别对俺四个这么好了。”

钱进说:“我不爱吃糖,你们也少吃,这玩意儿不是好东西。”

刘三丙把大虾酥摁进兜里:“正好,俺妈总说我也不是好东西,俺俩一路的。”

‘嘎嘣嘎嘣’的声音响起。

四兄弟坐外间一起专心致志的吃起糖来。

钱进则在里间研究鱼胶。

五块鱼胶干巴巴的,大小都比他手掌大一些,色泽黄褐,有切割痕迹,入手沉重,每一块都得有半斤多。

他拿了一块连同物资购销证一起放入黄金盒里。

价格让他沉默。

他缓缓走到窗口往外看。

天真蓝。

云真白。

女同志的裙摆真长。

毛鲿鱼的鱼胶真贵!

就这一块鱼胶,商城给出的报价是足足的九万五千块!

钱进平静了心情回来看商城信息:

褐毛鲿鱼胶(大耳赤嘴鳘鱼胶)·多年存干货·229克,品相:良。价值:95000元。

昨晚得到的铜铃卖出的价格更高也没给钱进带来如此强大的冲击力。

因为那铜铃他当时就看出价值不菲,甚至猜测过是不是能卖几百万。

这些鱼胶不一样。

要不是黄永涛说它们值钱,钱进会把它们当作鱼干鱼片之类的东西继续保存着,然后等到某一天学会了怎么吃就做菜吃掉。

他一点不清楚这东西的价值。

刘旺财等渔村人也不清楚其价值。

这样当它的报价出来后,那震撼力跟火山爆发似的!

另外四块送入商城。

报价接二连三出来:

112000元,90000元,107000元,95000元!

发财了!

突然一下子,他的存款拔高到了八十万!

钱进感觉自己心有猛虎。

他想要细嗅蔷薇。

可他不认识叫蔷薇的姑娘。

最终他压制不住内心的猛虎陡然跳起来,老树盘根、隔山打牛、盘龙开洞、双管齐下、杠上开花、金鸡独立……

刘四丁吓一跳,一口咬了大半的大虾酥,这把他心疼的要掉眼泪。

刘三丙**大虾酥问:“前进叔,你练拳准备打死杜刀嘴他们一家吗?”

钱进缓缓收功,说道:“不,我会收拾他们,但用不着打他们,那只会脏了我的手!”

“让俺爸去替你打。”刘三丙积极的为他出谋划策,“俺爸在港口搬货,每次下班手可脏了,他不怕手脏。”

杜刀嘴一家子确实脏了名声。

她们家在泰山路是公共厕所爆炸,臭大街了。

现在上至老头老太下至光腚小孩,提起她家尤其提起杜刀嘴的两个弟弟就一个看法:

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即使再偏向她家的人也得说一句:

茅坑里跳高——过粪了!

尽管杜刀嘴一家死活不承认东西是它们偷的。

但就像杜刀嘴准备栽赃钱进时候的打算一样,只要事情发生了,老百姓可不管你承认不承认。

这口锅直接让她们一家给背上了。

然后她家里还发现了手抄本的《少女之心》!

杜刀嘴两个弟弟算是被她给害惨了。

治安所将怀疑目光都放在杜家两个弟弟身上。

毕竟他俩大龄未婚,并且正如钱进所说这俩兄弟在妇女之中口碑很差。

事发第二天,泰山路的话题热榜被一家子承包了:

“昨天晚上她大弟对象家里知道事情了,人家父母严令闺女不准谈了,这段感情是拽老太裤腰带——拉倒了……”

“肯定拉几波倒了,谁家好人能让闺女跟这样的东西处对象?跟你说吧,还不止这个,她男人的工作我看也得骆驼祥子的黄包车——保不住……”

“光她男人吗?哈,她兄弟的工厂今天上午派人去所里了,看着吧,她家是热汤灌老鼠洞——一窝完蛋!”

钱进听着大道小道消息来到居委会。

劳动突击队开会也是这话题。

三队队员表态:“我们被误会了,当时是有人在瞭望台上用手电照女厕所,但绝不是我们队员,是杜家那俩孙子!”

居委会前的展示栏贴了二季度的各项标兵,其中有杜刀嘴,然后张红波也赶紧安排人给换掉了。

钱进去看展示栏。

1977年第二季度灭鼠冠军:杜稻翠(上交鼠尾58条)

这一栏被撤掉,留着下面几栏:

1977年第二季度防火防盗标兵:刘有牛(连续三月举报自家灶台隐患)

1977年第二季度卫生流动白旗:徐卫东(街道下水道倒马桶被抓17次)

……

钱进哈哈笑。

难怪李小梅总是在公共伙房做饭,原来自家炉灶被自家男人给举报了。

至于徐卫东这个卫生流动白旗他不意外。

往街道下水道里倒排泄物,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马上就是国庆节。

居委会希望劳动突击队出一个节目。

队员们表示:出节目?出个屁!

王东摸着下巴胡茬说:“我老婆厂里三班倒赶制国庆献礼布,下工连床都爬不上去,全指望我伺候,我哪有时间练节目?”

张红波突然抽出红头文件给他们看:“这可是**任务!”

钱进这边也说:“国庆节期间我得下乡支农,我哪有时间表演节目?”

一波鱼胶50万!

他必然得回去投桃报李。

然后他记得老队长家里不止五块鱼胶,还指望能把剩下的鱼胶拿回来。

到时候一鼓作气冲出一千克黄金打一个大箱子!

张红波怒道:“说过了,这是**任务!”

钱进说:“要不我组织生产队社员来咱居委会开会吧?你跟他们说?”

张红波被怼的无言以对。

主要是钱进表现出来的坚定态度是肉眼可见的。

他对支农的积极性、主动性、能干性更是不能做假的。

其他人对此满头雾水。

你对农民就这么有感情?

以至于有队员猜测:“钱队是不是在乡下找了对象啊?这下乡真勤快!”

唯独周耀祖对此面色凝重:“三人行必有我师,得学习,学习他扎根城市、不忘农村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