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涛坐在车里,听到谢辅臣的问题,并未避讳的说道:“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没想到,你家里会出现这么大的变故!如果需要钱和帮助,你完全可以直接对我提出来,即便不准备跟我有所交集,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受赏无名,媿贻讥于鹈翼!”
谢辅臣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从走出监狱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所谓的重新做人,因为我的一身傲骨,早在戴上手铐的那一天,就被打断了!
这么多年来,我想过家里人会恨我,也知道他们没有去探监,是因为早就对我失望透顶!但我真的没想到,我犯下的错误,竟然给家人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更没想到我的女儿……”
话未说完,谢辅臣已经热泪盈眶。
陆涛听着谢辅臣沙哑的嗓音,并未出言安慰,而是递过去了一支香烟。
谢辅臣接过陆涛的眼,拭去眼角的泪水,萎靡不振的说道:“我本想着,自己既然犯下了错误,已经葬送了前途,但我至少可以用这具风烛残年的身躯,去弥补我对家庭的伤害!但我真的没想到,在这件事情里面,承受最大伤害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家人!
当年出的那件事,带给我的伤痛,已经在监狱里逐渐淡去,可是给我家人的伤害,反倒越来越深!在监狱里的日日夜夜,家人就是支撑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我日日夜夜热望着能够走出监狱,回到家中,在家人的陪伴下**伤口,安度余生,拼尽全力去弥补!可是你也看见了,我的家庭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模样!
我跟我老婆,原本都是很自尊自强的人,但是就因为我的放浪形骸,让她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柄,我女儿更是宁可以死明志,也要跟我断绝关系!
当我见到她的那一天,看见她眼底的恨意,就清楚我们之间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我本想默默守护着他们生活,可是赤.裸裸的现实告诉我,如今的我,跟家人早已是冰炭难同炉,哪怕我不跟他们接触,只要让他们知道我就生活在身边,也会让他们不舒服。”
“理解。”
陆涛点了点头:“咱们在一个号里住了那么久,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但浪子回头并不是洗刷罪孽的方式,只是一种生活态度!我能理解你的处境,所以你想怎么选择,我都没有意见!”
“其实你早在我昨天没有回电话的时候,就清楚我的态度了吧?”
谢辅臣深吸了一口烟:“说句你不爱听的,你能在出狱后这么短的时间内,走到今天这个高度,我就算不用细想,也能知道你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到了我这把年纪,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我不跟你走,就是怕自己会再出什么事,给亲人们带来更大的伤害,可是我同样也意识到了,我只有远离他们的生活,才能让他们平静的生活下去!
今天一早,我偷着把最近这段时间骗来的钱,全都放在了我女儿家门口,然后去给我父母扫了墓!不瞒你说,我本来是想对小雨的爱人在交代几件事,然后就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城市,隐姓埋名!”
陆涛听见谢辅臣这么说,看向了身边的张锡岁:“拿十万块现金……”
“不必了。”
谢辅臣摆摆手,做了个深呼吸:“我没想到,能在我女婿的饭店门口见到你!你能在临行前还帮我一把,说明把我老谢当人看了,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既然你不嫌弃,还认为我这把老骨头有用,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谢叔,欢迎!”
陆涛听见谢辅臣这个回答,顿时眼前一亮,伸出了手掌:“我知道这时候说什么话,都为时尚早,但你只要愿意相信我,从今往后,我给你养老!”
“在监狱里服刑这么多年,好多专业知识,我都已经放下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帮到你!至于以后的事,咱们就走着看吧。”
谢辅臣也没见外:“这样,你再给我拿五千块钱,今天要走,就别给家人留麻烦,我先去把欠的高利贷还上!”
“没问题!我陪你一起去!”
陆涛原本已经放弃了对谢辅臣的拉拢,此刻忽然得到这个承诺,不由得大喜过望,很快便邀请谢辅臣上车,并且在还账的路上,给他讲述了一下自己那边经历的事情。
谢辅臣家的老房子,是他父母那辈的家属院,用的是集体土地,而且还在棚户区,根本不值钱,而他蹲了这么多年监狱,也是身无长物,所以骗的都是一些不用抵押,放款也不多的小流氓。
等一行人把账还完,谢辅臣一脸轻松的点燃了一支烟,对陆涛问道:“你刚刚说,名下企业的账有问题,账本跟合同之类的东西,都带了吗?”
“带了!”
陆涛点了点头:“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要么咱们先回呼市,你休息一下,或者我在本地给你开个酒店,提供一个好的工作环境!”
“不必了,既然你这件事很急,我也没什么事做,就尽快处理吧。”
谢辅臣摆了摆手:“这一路坐车回去,难免颠簸,我很难静下心来!这样吧,你把材料给我,然后给我买一张卧铺的火车票,我坐车回去!”
“坐火车是不是太折腾了?”
张锡年见谢辅臣这么说,开口劝道:“从这边到呼市,算上转车什么的,溜溜得坐上小两天,要么坐飞机呢?”
谢辅臣摇头:“飞机噪音太大,我不习惯……”
陆涛的身份虽然是干净的,但如果在本地买票,肯定会暴露位置,而张家兄弟的身份也不干净,根本没人能陪在谢辅臣身边。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谢辅臣的方案:“就按照谢叔的说法,咱们开车走,给他买一张软卧的车票!小威,把咱们带来的资料交给谢叔!”
外孙女腺样体肥大,做手术得五六千块钱,我女儿在街边卖菜,女婿在后厨切墩
带谢辅臣回内蒙
路上谢辅臣就把问题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