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过崔钰崔大人，他娘亲长什么模样。
崔大人告诉他，小野长得像娘亲，鼻子、眼睛、嘴巴，几乎一模一样。
他娘亲，就是谢侧妃这样么？
“大公子盯着我做什么？”谢莹开口，“是不是不喜欢平安扣？”
萧云州摇头：“没有不喜欢，谢谢。”
萧云野跟着道谢。
宁喜儿拿出两个木雕，还不等她说什么，萧云野就一蹦三尺高：“哇，这木雕也太有趣了，这是我吗，原来在喜儿姨姨眼中我长这样，真有趣，我好喜欢！”
萧云州也弯起了唇角：“谢谢喜儿姨姨，我很喜欢。”
这神态，和方才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静梅送了两双袜子。
周英送的是香囊。
余奉仪送了平安金锁。
“有劳你们了。”赵太后笑着开口，“临近中午，就都留着用个午膳吧。”
永寿宫的午膳刚摆上，萧止淮就下朝过来了。
他一进来，萧云野就迫不及待伸手：“父亲，礼物，生辰礼物！”
萧止淮开口：“许你们一人一次出宫的机会。”
“父亲太好……”萧云野还没欢呼完，就被萧云州捂住了唇，他不明所以望着大哥。
萧云州拉着他，从位置上走出来。
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中，突然跪在了中间的大地上。
赵太后忙道：“这是做什么，在座的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好好说就是了，别跪了，快起来。”
“我想借生辰这天，求父亲一件事。”萧云州的手有些颤抖，“四年前，我和小野出生那天，我们的亲生母亲难产去世，我们的生辰，实则是亲生母亲的忌日……从前不知道这件事，我能心安理得庆祝长大一岁，可现在知道了，我必须得在这一天，和小野去祭拜亡母，还请父亲答应！”
萧云野嘴唇一抖。
他天天开开心心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等着过生辰，收礼物，没心没肺，根本就没想过，这一天，是亲生母亲的忌日。
他不配为人子。
他鼻尖一酸，哽咽道：“求父亲允许我和大哥去祭拜母亲！”
宁喜儿坐在位置上，一股热泪不受控制涌出眼眶。
这是她拿命换来的两个孩子。
亦是，她不顾一切再入东宫的理由。
孩子们，没有辜负她。
他们没见过她，却心中有她。
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欣慰的事呢？
宁孟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虽然众人都知道了她并非孩子生母，可在这样的场合，公然说这样的话，不就是打她的脸么？
她这四年的付出，算什么？
算喂了狗！
“你们两个，哎……”赵太后示意袁嬷嬷赶紧将人给扶起来，“这冰天雪地的，那么冷，去陵墓至少一个时辰，太折腾了，你们有这份心就很好了，你们母亲在天之灵也会开心。”
萧云州倔强跪在地上。
他抬起头，一字一顿：“生下来第一天，我们就母子分离，我没见过她，她亦未见过我与小野，我想去见一面，告诉她，我和小野很好，希望她在天之灵能真正安息，父亲，求你带我们去吧。”
萧云野忍不住哭了：“娘亲一个人埋在地底下太可怜了，我要去看娘亲，父亲求你了……”
萧止淮眼瞳如墨。
四年前，阿晚离去后，葬在了皇陵周边的东陵，这是皇室位分较低的女子所葬之地。
他亲自安葬了她。
但，自那天以后，他再也没去看过她。
他不敢面对她。
对上两个孩子水雾的眸子，他知道，没办法再逃避了。
“好。”萧止淮开口，“午膳结束后，我带你们去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