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年是剩了一些玉髓莲,由太医院封存起来,只不过太后想据为己有,便将痕迹抹除。”
邱十三一听来了精神,他紧握剑柄,气息都有些乱了。
“也就是说,太后那儿有玉髓莲?!”
燕王妃没点头,她又是面露惊恐,在邱十三的恐吓之下,才慢吞吞的说道:“太后身体欠佳,确实是想用玉髓莲入药,可她命人去太医院的库房去拿的时候,玉髓莲已是不见踪影。”
“你是在耍我玩吗?”邱十三愣了愣,比先前更加的愤怒。
他长剑一挥,就刺中燕王妃肩膀最痛处,接着扭动长剑,伤口瞬间血肉模糊,让燕王妃疼的哭爹喊娘。
“这如何……如何算不得是个好消息……”
燕王妃冷汗淋漓,口齿不清。
“玉髓莲还有……只是被人盗走而已……”
她断断续续说着。
邱十三忽的想起什么,停了手。
世子曾说过,给他下毒之人必定是知道他的身份底细,这才找到连食毒蛊都奈何不了的云雨极乐散。
对了,玉髓莲在宫中被盗,下毒的幕后之人定是宫中之人!
他得到这么重要的信息,欣喜不已,当即擦去血迹收了长剑。
正要喊人,就见到到老堂主的身影。
他气喘吁吁,面色发青,显然是一口气登上山,没有休息过片刻。
看见萧洹身上插着三支箭,毒发入骨,他虽是生怒,却还是松了口气。
幸好赶上了。
他掏出一颗丹药:“快,给他服下。”
邱十三连问都没问,接过丹药就给萧洹服下。
倒是燕王见萧洹脸上的猩红痕迹退去不少,有些疑惑:“这是解毒了?那丹药莫不是用玉髓莲制成的?”
老堂主累得慌,一**坐下。
等他的气儿稍微顺一点,他才摆摆手,道:“这里面的确有玉髓莲,不过就一点点,没法把毒全解了。”
邱十三迅速反应过来了:“那幕后之人终于舍得出现了?”
而且出现的时机还好得很!
或许萧洵与其早有勾结!
老堂主微微颔首,眉眼深沉,再看萧洹亦是有止不住的担忧。
“老夫先给世子治疗。”
“一切事情,待世子醒来再说吧。”
老堂主歇够了,招招手,让药童做准备。
虽说萧洹在北境的时候也受过极重的伤,可那会他还有真气护体,不像现在,命都丢了半条。
今晚注定有一场硬仗。
燕王等人退了出去。
燕王妃则是疼得一直哼哼唧唧的,想要让燕王帮忙开口,给她的伤口也撒点药粉,包扎一二。
园子里的尸体都统一搬好,摆放在那儿。
燕王一眼看到萧洵的尸体,心情复杂,看向燕王妃的眼神更加的厌恶。
他冷声道:“你的儿子死了,也不见你掉一颗眼泪。”
燕王妃心中来气,她若一副伤心模样,在那儿哭哭啼啼的,岂不是招邱十三等人的愤恨?
不过她看清自己现下的处境,示弱道:“洵儿死了,我自然伤心。可我万万没想到,洹儿他……”
她抽泣一声,眼泪涌出。
“可是王爷,你就没疑心过洹儿的死吗?他在田庄里好端端的,有婆子们照看着他,怎么就病死了?”
提及旧事,更让燕王怒从中来。
他紧盯着燕王妃,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你不必在这儿挑拨离间,本王已见过当年田庄上的婆子,她们说是桂嬷嬷多番暗示,要让洹儿死在庄子上,所以她们才会对洹儿多有亏待。”
“冤枉啊!”燕王妃哭喊着,“她们照顾不好洹儿,竟把脏水泼在我们主仆身上!那些婆子应该是……是那个人找来的,王爷怎就不怀疑他!”
得知萧洹的身份后,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
燕王哼了声:“以前本王也不知道你为何如此狠心,后来本王知道洵儿是你与侍卫的血脉,本王就明白了。你与侍卫有情,却因太后和徐家不得不设局与本王成亲,你对本王没半点情意,又怎会对本王的儿子好呢,他过得不好,你心里才会痛快呢。”
他此生就一个儿子,却孤零零的病死在田庄上。
听霖安说,儿子死前还喊着父王二字。
燕王忽然泪目,他对得起大雍和百姓,唯独对不起自己那可怜的儿子。
他转过身离开,不再搭理燕王妃。
翌日,萧洹因为伤重,高烧迟迟不退。
老堂主多次诊脉,什么法子都用上了,还是不起作用。
他连连摇头:“不成了,少主自个儿都没求生的欲望,这一关他怕是挺不过去了。”
邱十三红了眼,恳求道:“老堂主,您再想想法子吧。”
老堂主则是翻了个白眼,“他自己想与林知意做对鬼夫妻,老夫还能拦着不成?”
萧洹可是景淳太子的血脉,还肩负重任,如今却为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要死要活的,他心里也气得不轻。
毕竟是他追随许久的少主了,他看见燕王让人准备了棺木,亲自收敛林知意的尸骨,准备封棺,他过去阻止道:“先别封棺,我家少主没两天可活了,等他断了气,就把他一并塞到里边。生前没能在一起,死后挤在同一副棺材,也算是圆了他的心愿了。”
“……”燕王还伤心着,闻言嘴角抽了抽,“老堂主是在开玩笑吧?这小棺材怎么挤得下两个人。”
她生前没能摆脱萧洹,死后还要挤在一起,这不是让她死不瞑目吗?!
更何况,知意还死得那么惨!
他下令道:“封棺!快点封棺!”
“谁敢?!”邱十三低吼一声,已亮长剑。
山庄上的人没几个是燕王带来的,自然没听他的命令,纷纷停了手,退到一边。
燕王耐着性子:“霖安未必不能挺过这一关,老堂主何必说这些丧气话。再说了,如今天气炎热,如若不封棺下葬,怕是要传出瘟疫。”
“都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了,还能怎么腐烂。”
老堂主过去看了看,不以为然道。
忽然,他眸光一凝,往棺材的尸骨凑近些看了看:“嗯?林姑娘以前摔伤过腿吗?腿骨怎么有摔断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