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敛!”越绥气得脸色铁青。
过去,他只是咳一声,温敛就会记得温一碗雪梨汤。
现在他伤的这么严重,她却连哄他一下都不愿意。
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好啦,我已经先吃过了,味道绝对不差,你尝尝。”
温敛无奈地说,语气像是哄孩子一样。
越绥冷着脸:“我不……唔!”
话没说完,嘴里被塞进一个小笼包,他被迫咀嚼了两下,发现味道好像确实还不错。
“你的身体需要静养,你的脾气也一样,有什么事,吃完了这顿再说。”
温敛也不知为什么,平常冷静理智的人,在她面前,总是会变得比平常更容易生气,也更容易情绪化。
不过这样的越绥,似乎才有了一丝生气,而不是像置身于白雾皑皑的雪山,让人高不可攀的只能仰望。
早餐不多,三两口就吃完了。
温敛收拾完桌面,转头去拿杯子接热水。
突然,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跟我一起回京市。”越绥看着她,语气不容置疑。
温敛静了两秒。
越绥以为她又要拒绝,脸色微沉,正要说话——
“好。”
温敛说:“不过在回去之前,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公司的事还剩下一些收尾,让章彦来处理就行。
南市的老家亲人早就已经搬走了,她还有什么事要处理?
越绥嫌病房太吵,转到了单人病房。
林秘书忙着搬走一些零碎的东西,看见越绥皱着眉,一副沉思的模样,以为他在为公司的事情操心,下一秒,就听见越绥问:“她说她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完,还有什么事让她那么重视?”
林秘书:“……”
他不该想太多的,一遇上温敛,工作狂越总就会秒变成恋爱脑。
“毕竟是老家,或许还有亲人需要道别吧。”
越绥挑了挑眉:“昨天你去接她的时候,她在哪。”
“之前您让我查过温小姐的老家地址,我想着碰碰运气,就去了。”
“让你详查的东西都查了吗?”
林秘书颔首:“我后来又去温小姐的老家拜访过,邻居说,她从小在南市长大,除了爷爷奶奶,还有一个姐姐。”
“姐姐是从孤儿院收养的,跟温小姐从小一起长大,直到后来,温奶奶去世以后,姐妹俩不知道什么原因,闹的不欢而散。”
“为此,温小姐连奶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温敛的性格,心软又善良,就算是强撑也不喜欢麻烦别人,所以,究竟是什么样的矛盾,让她连老太太最后一面都没见呢?
“越总,还要继续查吗?”
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但想查的话还是能够查到的。
“先不用。”越绥漫不经心地说,“马上就要回京市了,这些事对她来说已经是过去,我不想再翻出来,让她再一次受伤。”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
老家的锁,被换了一把新的。
门锁被牢牢锁住,温敛没能开门。
她打电话给爷爷,无人接听。
她失落的看着那把锁,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那年夏天,被父母丢下的时候——那种彷佛要吞没全世界的恐惧。
出门买菜的方奶奶看见楼梯间蹲着个人影,以为是什么小偷,吓得差点要报警。
直到看清楚是温敛,才抚着胸口舒出一口气。
“是小温啊,我还以为是谁呢。”
她说:“你怎么在这蹲着?这是没钥匙开不了门?”
“我想起来了,你爷爷昨天过来了,让人换了一把新锁,难不成,他一把钥匙也没留给你?”
温敛没说话,方奶奶尴尬地说:“瞧我这嘴,不该乱说话的。”
她站起来,看着老太太,突然问:“方奶奶,我爷爷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
方奶奶有些为难,但是看温敛这么固执,还是点了点头:“你爷爷说让你回京市去,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也不要去找他,他不会再见你。”
温敛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几分,摇摇欲坠的像是要碎裂的玻璃。
方奶奶赶紧安慰:“你也知道你爷爷那个人喜欢说气话,他的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温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回过神时,她已经走到楼下。
难过的情绪涌上来,更多的是遗憾。
她还没有跟奶奶好好道别。
脑海中不期而然地回想起奶奶还在世时说的最常那句话:“人跟人之间的缘分是最难能可贵的,所以要珍惜每一段缘分……”
她那时候没想到,她跟这个家的缘分会这么浅薄。
浅薄到,最后一面都难见。
……
越家人知道越绥伤了,没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就把人接走。
越绥也顺利的转到了京市的市一医院。
理所当然的,温敛也必须在身边。
越绥的伤到底不轻,打完针,他就睡了过去。
温敛回了一趟家,半个月没回来,家里的东西都蒙了一层灰,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刚要洗澡,又接到越绥的电话。
他的声音有几分暴躁,一字一句:“温敛,要我说几次,我每一次醒过来,你必须在我身边。”
他不允许温敛的心里有比他更重要的东西。
他要占据她所有的一切。
温敛对这样的越绥已经应付的很熟练:“我回来拿点东西,还有,我确实是答应了要照顾你,但是照顾你不需要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吧。”
“现在是我自己的时间,有什么事你打电话给林秘书。”
说完,“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越绥以自己生病为由,任性的想要温敛照顾她之余,还必须随叫随到。
温敛当然不会惯着他。
她有她的空间,越绥的那些要求,她一个都不会听。
医院。
越绥气得砸手机。
说什么静养,他看她才是他不能静养的最大原因!
金琀拿着果篮的进来的时候,听见剧烈的声音,差点跳脚:“越哥,你这手机是什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跟着走进来的金发男人语气有些欠欠地说:“我看他是走了什么水逆,这才几个月,就已经进了两次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