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棋洗了澡,美滋滋预备睡觉。</p>
徐歧贞敲门。</p>
“这么晚了,妈咪你不睡?”颜棋打开了门,把母亲迎了进来。</p>
徐歧贞随意在她床上坐下,拍了拍旁边。</p>
颜棋靠过来。</p>
“棋棋,这次你不经过父母同意,擅自跟人出门去玩,我和你爹哋都很不高兴。”徐歧贞表情严肃。</p>
徐歧贞在孩子们面前,一直是个情绪自控很好的母亲。该笑的时候笑,该生气的时候生气。</p>
一旦她板起脸说话,颜家的孩子们就知道自己做错了。</p>
“妈咪对不起。”颜棋端正了坐姿,“我实在很想去玩,哥哥总是不带我。”</p>
“这不是理由!”</p>
“那妈咪说怎么办?”颜棋知错能改。</p>
徐歧贞道:“你都这么大了,责罚你是不恰当的,以后你得自律。这次就算了,切不可有下次。”</p>
颜棋的欢喜立马上脸,笑逐颜开。</p>
徐歧贞见她这样高兴,脸『色』也缓和下来,问她:“这几天玩得很开心?”</p>
“非常开心。”颜棋道。</p>
她把在马尼拉的经过跟徐歧贞复述了一遍。</p>
“跟乔四哥出去玩,觉得哪里都不好,什么都难吃;可跟范大人出去,教堂可有趣了,牛扒也鲜嫩多汁。”颜棋很感叹,“我喜欢和范大人玩,和他在一起,什么都好。”</p>
徐歧贞的眉宇间,隐约透出几分担忧。</p>
颜棋一副陷入爱河的幸福模样,将来还不知要受多少挫折。</p>
那位范先生的态度,连颜子清和徐歧贞也搞不懂。</p>
颜子清甚至想让司行霈去查一查范甬之的过往,被徐歧贞阻拦了。</p>
徐歧贞觉得,自家女儿并没有和范甬之私定终身,现在贸然去查人家的底细,实在失礼,好像在偷窥一样。</p>
“棋棋,范先生的确是一表人才,人品不错,家世也好。可你哥哥跟你说过没有?”徐歧贞不知如何开口。</p>
哪怕颜棋反应迟钝,徐歧贞还是给了孩子应有的尊重。</p>
对待儿女们,她说话都很小心,尽可能照顾孩子们的感情。不管是颜棋、颜恺,还是她自己生的颜桐、颜棹,徐歧贞都做不到呼来喝去。</p>
“说什么?”</p>
“范先生的事。”徐歧贞道,“说他他可能”</p>
“我知道,他暂时不太想和我结婚。”颜棋道。</p>
徐歧贞看向她。</p>
颜棋的脸上,毫无失望或者颓败神『色』,她一切如常。</p>
“你既然知道,又有心与他结婚,岂不是对你不公平?”徐歧贞问。</p>
颜棋想了想:“暂时的嘛。我记得妈咪你嫁给我爹哋的时候,也不是很乐意的;哥哥和嫂子结婚了,也很快离婚了,当时哥哥也不喜欢嫂子。”</p>
徐歧贞:“”</p>
“再过些日子,他想结婚了,他会求我嫁给他的。”颜棋道。</p>
徐歧贞忍不住笑起来。</p>
她突然想起了顾轻舟说,棋棋天『性』至纯,而且事事不放在心上,是难得的开朗快乐,没必要让琐事缠上她。</p>
作为母亲,特别是颜家这等豪门的母亲,对儿女们的期待,不是他们功成名就,而是希望他们健康、乐观以及上进。</p>
这三点,颜棋都有。</p>
其他的,全部是琐事。</p>
徐歧贞放了心,『摸』了『摸』女儿的头:“你说得对。如果他想要结婚,第一个选择肯定是你。到时候,他会求婚的。”</p>
颜棋笑起来。</p>
这个晚上,颜棋睡得特别香甜。</p>
她去了趟马尼拉,完成心中夙愿,接下来工作也特别用心。</p>
一转眼,到了安妮结婚的日子。</p>
上次那家财阀集团,要派人赴香港处理一笔业务往来,还需要银行的人出面。</p>
“你去吧。”范甬之对李晖道。</p>
“少爷,还是得您去,我去份量不够。”李晖很为难,“老爷说了,这种大客户不能得罪,否则他要亲自过来教训您。”</p>
范甬之无所谓。</p>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准备往外走。</p>
李晖追上:“需要我替您准备好资料吗?”</p>
“你去。”范甬之道。</p>
“少爷”</p>
“李晖,我不喜欢把话说三遍。”范甬之回眸,目光淡淡。</p>
李晖急得冒汗:“真不行,要得罪人的!少爷,您为什么不想去?是有什么不愉快?”</p>
“没有,我要去参加婚礼。”范甬之说。</p>
李晖:“什么婚礼?”</p>
“不知道。”</p>
“谁家的?”</p>
“不清楚。”范甬之如实道,“颜小姐的朋友,她让我陪她去。”</p>
李晖:“”</p>
他很无力垂了手,没有再拉住范甬之,毕竟颜小姐的事大于天!</p>
李晖把范甬之送出门,想要关车门的时候,欲言又止。</p>
范甬之看向他。</p>
李晖犹豫再三,才说:“少爷,您对颜小姐太好了。”</p>
范甬之沉默看向他。</p>
“如果您没打算和她有什么前途,对她太好,其实也是一种失礼。”李晖道。</p>
范甬之颔首:“我知晓。”</p>
“少爷明白就好。”李晖关了车门,叮嘱司机慢一点。</p>
范甬之回到公寓的时候,颜棋已经到了。</p>
她自己开门进来的,女佣也在家。</p>
她进来之后,正在摆弄一套礼服,是她特意给范甬之做的。</p>
“来,试试看。”颜棋道。</p>
礼服很简单,是裤子和长袖薄褂子,没有外套。</p>
“这是什么?”范甬之拿起褂子,见样式奇怪,颜『色』又很鲜艳,有点诧异。</p>
“是陈家特意指定的,我妈咪让裁缝做的,这个算是改良版的中国礼服。”颜棋说。</p>
范甬之:“”</p>
他这一生,从未穿得如此花里胡哨。</p>
新加坡人不管是建筑还是穿着,颜『色』都是明亮鲜艳为主。</p>
比如颜棋的父亲,特别爱穿花衬衫。</p>
范甬之时常看其他人穿得花团锦簇,知晓是新加坡风俗,没有当回事,可当他自己也要如此穿戴时,他有点囧。</p>
“试试!”颜棋催促他,“千万别小了,来不及改。”</p>
范甬之进去试了。</p>
衣裳是正好的。</p>
半晌他走出来,颜棋一见,眼睛发亮:“范大人,你好漂亮!”</p>
范甬之眼角略抽。</p>
男人漂亮,可不是什么好词。他有点手足无措:“要不,我还是穿白衬衫好了。”</p>
“不了,就穿这个。”颜棋很坚持,“我到时候穿粉『色』裙子配你。”</p>
范甬之:“”</p>
他似不放心,再三问颜棋:“其他男宾都如此穿?”</p>
“当然。”</p>
“不可戏弄我。”</p>
“我干嘛要捉弄你?”颜棋保证,“我很靠谱的。”</p>
不,她并不靠谱。</p>
范甬之后来一狠心一咬牙,心想哪怕是被人当猴子观赏,也不过那么一时片刻。</p>
他没机会和颜棋厮守一生,将来分开了,想为她做点什么都难。不如现在多做一些,哪怕是当做丑角被戏耍。</p>sxbiquge/read/43/43488/ )